楠香这一次的奈何桥走的颇为轻快。
孟婆的一番指点,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命数。
若真能改命,就算是嫁给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又如何。
只要自己多忍忍,打死也不离开他们,咬着牙的把婚姻过到白头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没想到她底年少单纯,还是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化了。
………
她一觉醒来,就闻到屋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刺鼻味道。
那味儿香香的,有点腻甜,不似花香,倒更像是劣质的脂粉味。
闻着有些浓烈上头,并不似平常人家姑娘用的香粉。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这这这…
这整个房间里怎么到处都是花红柳绿的东西?
桌子上的肚兜,梳妆台上的袭裤…,还有地上那些散落的瓶瓶罐罐…
楠香头疼的看着这屋子里的摆件。
她这是降落在什么地方??
时下对女子都是严厉苛刻的,是以她前三世除了儿时能在外面跑,成人后都是被关在后院里的。
像这般不妥当的厢房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次孟婆为了帮她节省时间,直接让她转世在成年之后。
好方便让她节省时间改命数。
至于转世到了什么身份地点,都是不受控制的。
她的命格里自有定数,孟婆并不能干涉太多,只提前让她重生在成年。
楠香这次没有喝孟婆汤,意识格外的清醒。
只是人还有点头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了.现什么问题,她总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抽抽的疼。
好像生病了一样。
而且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很怪异,一点也不像好人家姑娘的闺房。
“香娘子,可醒了没有?”
楠香听到门外有人喊她,她还没张口,人家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来人也不知是何身份,一张瓜子脸抬的高高的,绿豆眼里满满都是对楠香的不屑跟嫉妒。
语气更是不善:“哟,醒啦,不是闹着上吊自杀嘛?怎么不继续死啦?”
楠香揉揉脑袋,原来这身子是缺氧导致的头疼,难怪嗓子疼的开不了口。
她柳眉轻蹙,眼神奇怪的盯着对方,不知道她是何用意。
来人名叫翠香,名字里也有个香字。
但却因为长的不如楠香貌美,所以经常受楼里的姑娘嘲笑。
那些人的整天说,“同样是被卖进来的姑娘,你俩怎么长相差那么多?”
“你看看人家楠香,同样名字里有个香字,偏偏人家香如美人,你却丑如蛤蟆。哈哈哈!”
翠香平日就是个爱记仇的,谁说她一句,都要恨个半天。
这次虽然被卖进青楼里,却也不愿意听人家说她丑。
尤其这个名叫楠香的,整一个狐媚子。
妖妖娆娆不说,还娇滴滴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明明是同一批被卖进来的,她头天就当了姑娘,吃香喝辣。而她却被安排在了下人房做伺候人的奴婢。
这叫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不恨!
不过这个叫楠香的,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在青楼里不接客还想着自杀的姑娘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不,一向最看中她的花妈妈在她上吊后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虽然没有命人打死她,但也没叫大夫来看她。
估摸着是要让她自生自灭。
如果楠香借此死了倒好。不曾想她却活了过来。
在青楼里,生可比死难捱多了。
翠香不由嘲讽了她一句,“你说你要死就干脆死绝了,这好端端的又活过来,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楠香捂着头见她要笑不笑的模样。美眸流转,柳眉间很是费解。
娇声疑问,“你为何这样说?”
翠香哼了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以为你没死成花妈妈能饶了你?”
“不怕告诉你,花妈妈这次是真的恼了你。我听前院的龟奴说,今晚有个大客,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翠香很是得意的看着她,有点幸灾乐祸的开口,“你怕是不知道那位大客的可怕之处。”
“前些天,楼里派去了许多姑娘伺候,但最后都被抬了出来。”
翠香见楠香惊恐的睁大了眼,顿时洋洋得意,“你知道那些姑娘怎么样了吗?”
楠香小身子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小声问道,“她们怎么样了?”
翠香得意的要死,直接开口,“当然是都死了啊,哈哈哈!怎么样,怕了吧?”
“虽然那些大客给了花妈妈许多金叶子,不过花妈妈手里的美人死了好几个,正心疼的要命。”
“这不,今晚就要送你上去伺候呢。”
“你啊,可能是今天的最后一个。过了今晚,就看你能不能睁着眼睛出来了。哈哈哈!”
楠香浑身忍不住一个激灵。
没想到孟婆所说的嫁给大奸大恶之人,竟然立马就实现了。
虽然改命在即,但是听眼前这位姑娘的说辞,她简直都要吓的腿软了。
更别说上去扒着人家的大腿让人家来娶她了。
怎么办…好可怕…
翠香睁着绿豆点大的小眼睛,很是不屑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满心嫉妒,“你就自求多福吧,听说那位客人可是会吃人的。也不知道他是生吃还是把你煮熟了再吃?”
楠香听的头皮都要竖起来了。
虽说她小时候也是熊孩子一个,属性二哈,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什么吃人的妖怪真真没接触过。
虽说小时候她不听话她娘也拿拐子吓她,但从来没用鬼吃人的故事唬过她,是以这般吃人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况且这姑娘还说明晚就轮到自己了,“呜呜X﹏X…尼玛”刚来就这么猛,孟婆救命。
翠香啐了她一声,转身就得意洋洋的跑了。
哼,任你再美貌,还不是命如草芥。
楠香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多长一对翅膀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奈何她所在的这个屋子位处高楼,离地面少说也有七八米的高度。
可能是楼里的妈妈怕她半夜逃跑,所以给她关楼上了。
楠香不知道自己此世的身世背景是个什么章程,又为什么会被卖进花楼?
虽然好奇,却没时间去追问那些。
她眼下最重要的是活命!
这家伙胆小怕事,变脸比天还快,才刚听完孟婆的告诫,转眼就因为害怕,立马就想逃离能帮她转运的大奸大恶之人。
真是…
这家伙在屋里子急得团团转,小手刨着门缝直想钻出去。模样呆萌可爱似二哈。
奈何门外有人把守着。窗户下面又太高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房门“咿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花楼里的花妈妈。
花妈妈三十来岁,一张肉脸上满脂粉,很是油腻。
但她眼神凌厉,脚步稳狠,可见是个狠角色。
楠香害怕的往后躲。
对方却笑她不自量力,“行了,别躲了,再躲你又能躲哪去?”
花妈妈一步步的靠近楠香,眼里满是轻视,“我早跟你说过了,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身份。”
“只要是被送进来的姑娘,哪个都得要乖乖听话接客。你不听话,我也只能推你上路了。”
然后招招手,让丫鬟进来。
“走吧,去见见你的第一位恩客。临死之前也让你体会一把当女人的乐趣。”
楠香当然不愿意去送死,挣扎着要推开那两个丫鬟。
奈何她的身子两天两夜没进食了,身体软趴趴的不说。
被人轻轻一抓,就抓了个满怀。
花妈妈冷笑两句,吩咐丫鬟,“洗干净了就给客人送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
丫鬟应了一声就拖着浑身无力的楠香下去了。
楠香一路上颤颤巍巍,被她们拽来拽去,很是痛苦。
她一身细皮嫩肉,经不起她们的粗手粗脚。
没两下就被弄的皮肤通红。
两个丫鬟见她如此不经推拿,只能把她放桶里,让她自个洗干净。
楠香当然求之不得,连忙给自己揉揉。
木桶里热气腾腾,又香气逼人。楠香难得心静的泡了一会热水澡。
只是刚享受一会儿,丫鬟就进来让她换衣服。
匆匆忙忙的擦干水分,连忙给自己穿上衣裳。生怕粗糙的丫鬟又来抓她的皮肤。
丫鬟们粗手粗脚惯了,不敢再动她,怕把她弄破皮了会惹来客人不开心。
所以三下两下给她梳好头就算完事了。
楠香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星眸微嗔,肌若羊脂玉,腰若月束,回眸举步间尽妖娆成华画,美若天仙。
她前世因着这幅祸害人的容貌没少被媒婆看中。好几次都因这张娇艳欲滴的脸盘惹来红眼,屡次被些个混人来提亲,惹的族人更对她这个克夫的小辈烦不胜烦,真真是对这幅容貌又爱又恨。
丫鬟给她送进来一套淡蓝色的绸裙。
料子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是中等。
花样款式都很别致,倒是比官家小姐端庄的款式要好花色一点。
花楼里居然有这种端庄娴雅的衣裳,倒是奇了怪了。
不过不用穿的透透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铜镜里的姑娘有着芙蓉般透彻的容颜,肤如凝脂,媚眼如丝,只是她的杏眼大而明亮,眨眨眼间很是单纯调皮的模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略微上翘,带着一丝丝藏不住的狡黠调皮之气。
丫鬟给她穿的衣式简单,却架不住她把衣裳穿出了娴雅别致感。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不是楼里的姑娘。
活脱脱的就是无良妈妈从哪拐来的玉脂美人。
楠香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样貌还是上辈子的样貌,但这辈子的运气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上辈子虽不大富大贵,却也被娇宠着长大,不说锦衣玉食,却也很少十指沾阳春水。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竟然一睁眼就落入花楼。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巴结上“坏人”好脱离苦海。
虽说孟婆让她去普度反派,但她扪心自问,自己根本没什么本事能收服反派,并让他们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楠香觉得这事儿悬……
楠香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最后还是被丫鬟强制性的带到了客人的院子。
虽说花楼是个粉红地,但环境布置也各不相同。
普通的客人留在大堂里坐坐,亲亲小嘴。
好一点的客人就有厢房伺候。
更上层的,就有独立的院子院子里的装饰也各不相同。
有的清新雅致,有的富丽堂皇。就看客人喜欢什么,妈妈们就给他们什么。
楠香被带到的这个院子很是清新脱俗。
院里一切以清淡为主,有花有草,还有一个小石桌,石桌上摆满了黑白相间的象棋。
几座假山笼罩着,风一吹来满满都是月季花的香气。
这个院子的布置倒是别样雅致。
不像花楼,倒像是哪户官宦人家的别院。
楠香原本还怕的要死。
这会进入到这个清新的院子里,一下子又从恐惧里清醒过来。
她觉得,能住这么干净又没有任何脂粉院子的人,应该不会吃人吧…
但是屋子里突然传出来的男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是今天刚到的货吗?送进来吧。”
货……
主屋慢慢的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一身黑色侍卫服打扮,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更是一板一眼,很是冰冷。
楠香见他身材高大,眼神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即就让人把她往屋里送。
一想起之前那姑娘说前院的客人是吃人的,楠香的腿脚就挣扎起来。
嘴里喊着“不要”,身体也在抗拒着。
只是她饿着肚子,没什么反抗的力气。
没一会儿就被丫鬟拖了进去。
丫鬟们心不慈手不软,给她扔屋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像是逃命似得。
楠香站起来也想往外跑。
只是人刚跑到门前,房门“碰”的一声就被人关上了。
楠香欲哭无泪,拍了拍门框,想出去。小手使劲的刨门缝。
“放我出去…我…”
若是以前,她还能说自己有钱,让她们拿钱放了她。
奈何这一世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
别说钱了,她连自己姓甚名谁,家中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又如何能让人家放了她?
柔软的小手在门框上拍了几下,门外的侍卫老神在在,一动不动,全然没听见的冷酷样子。
楠香拍了几下没人应就自觉不拍了。
她性子温吞,却很懂得变通。她娘说了,女孩子力气小,不能只图一时高兴,就逞口舌之快。
该服软就服软,能屈能伸才能活的长久。
她一直乖乖听娘亲的戒言,能屈能伸能变通,怎么让自己好过就怎么来。
这会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破嗓子也没用。
所以她拉拢一下衣裳,也不叫唤了。直接抱着小脑瓜子,气哼哼的蹲守在大门前,死活不愿意踏入里屋。
………
好半天里面都没有传来动静。
楠香被勾起了好奇心,竟缩头缩脑的猫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摸索着蜡烛的位置,想着去点个火折子进来。然后身子刚转过去,后背就被人一把抱住。
这家伙被吓的一个激灵,心脏猛的突突两下。
美人唇一阵惨白,“你……”她不知道谁在抱她。
却能感受到那人身材高大,胸前也广阔,应该是个高大的男子。
她被人强硬的抱在怀里,身子缩成一团。脑袋还没有人家一个巴掌大,挣扎的渺小。
她能明显的感受对方的大手正狠狠地握着自己纤细的腰肢。
“嗯~”细软的腰肢被人用力一掴。
楠香感觉自己的腰差点就被对方折断了。
痛的一声闷哼。
许是她的叫声太勾人。
那人听不得她的叫声,直接把她的嘴捂上。捂的严严实实,像是要她窒息而死似得。
楠香第一次被迫缺氧,差点晕厥过去,她脑海中一片混沌,意识在慢慢消失。
只是刚来就被弄死,她不甘心啊,于是咬紧牙关,用吃奶的劲儿在挣扎。
只是她自认为很用力的挣扎,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安于室的勾引。
黑暗中,楠香终于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拼命的拍打对方。
奈何对方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脸色,只一味的享受摧残她都快感。
最后的最后,楠香终于缺氧而晕过去了……
楠香在昏迷中,仍过的不安稳。
她总觉得自己身上重重的,好像被鬼压了床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迷瞪瞪的睁开眼。
只觉得的珍珠一样的小耳垂被什么给咬住了,又舔又啃的,酥麻的让人难捱。
随即,那道湿濡的东西离开了她的耳垂。----转向她的玉颈。
那尖牙一样的东西在她的脖子上来回舔嗜。
好像在品尝什么美食一样。
随即“刺啦”一下,什么东西刺进了玉颈上的血管里。
楠香痛的闷“哼”一声,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本能反应的推开身上的重物。但那人却稳稳当当的立着不动。
这货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一身紫袍却面带银具的神秘男人。
只见他嘴角带血,笑的很是诡异。
“味道不错,果真人美血甜。倒是个好物件~”
楠香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二哈似得歪着脑袋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实在不明所以?
脖子有点痛,好像流血了…
她有些惶恐的看着银具男人。连忙伸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想起他刚刚趴在自己脖子上啃咬的样子。
楠香吓的腿都软了…
难怪那个叫翠香的小姑娘说这位大客是吃人的。
难不成自己刚醒来就要回去见孟婆了?
紫袍男面带银色面具,让人看不轻他的长相。
他嘴角上扬,黑眸深不见底。并未将楠香的举动放在心上。
只吩咐来人,“把她送到摄政王府里。”
“天下第一美的小寡妇,怎么也得先孝敬孝敬我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的摄政王‘殿下’。”
那殿下两字咬的很重,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楠香听的云里雾里,实在搞不清状况。
况且眼前这人,一身血腥之气,好像是个不好惹的人。
她畏畏缩缩的躲在床角落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生怕他们过来吃人。
只是她刚刚好像听到了“寡妇”二字?莫不是她一来就直接成了寡妇??
若是这样,那她还直接省了克夫的场面。
不用再经历一次也是好的。
那银面男子一声令下,手下的人就过去抓楠香。
楠香挣扎了两下,力道之小都不够看的,于是识时务的跟着他们走了。
一路上她都被蒙着脸,也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隐约的好像听到什么“王府?”
……
马车在路上跑了两日。
楠香被绑手在车厢里,颠来颠去,都快颠吐了。
好在半夜时分马车就停下来了。
应该是抵达了目的地,所以马车没再走了。
下车之后那些人没有走大门。
而是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将楠香抓走飞了墙。
她无力反抗,只得听之任之。
被他们这么抓来丢去的,楠香敢怒不敢言。只得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他们吃饭饭的时候有虫子。
她被那些黑衣人丢在了某个房间的床榻上。
还被强行喂了药。
她赶紧“呸呸”几下,想抠出来。
奈何那药入口即化,想必是抠不出来了。
楠香眼泪汪汪的捶胸口,“怎么我才刚来就遭遇了这莫须有的事儿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这边正自哀自怨的哭着,那头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只听“咿呀”一声,房门就被打开了。
楠香瞬间一个激灵,也不敢哭了。
连忙手脚并用的躲进床底下。乖乖,刚刚没来得及观察。
现下躲在床底下,她才清楚的看到这个屋子有多么的富贵。
那地毯少说也是波斯运来的,还有那屏风更是上百年的老檀木。
这所屋子虽然没有金碧辉煌,却处处透漏着奢华。明面上看着很低调,但实际上那些摆件各个都价值连城。
楠香好奇自己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她隐约记得那些人说了什么“摄政王。”难不成这里就是摄政王府?
才这么一想。
屋子里的声响就隐隐传来。
“查的如何?”
透过明亮的烛光,楠香隐约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色金丝朝服,头束玉冠。眉峰正严,不苟言笑。
他朝服得底色是黑色的,低沉暗黑的蟒袍带着一抹肃正和隐忍。
黑色的蟒袍上绣着八条金蟒。每条金蟒都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
楠香趴在地上看不到他的正脸。
只能透过烛光看到他的侧脸。
灯火下,那人鹰鼻直挺,侧脸的弧度很是刚硬。
只见他老成持重的端正坐在楠木椅上,神色自若的捧蓝花茶杯,从容不迫的品着花香。
热茶烟雾吹起,缭绕在他脸上。
楠香透过烟雾,看到了他的正脸。
那是一张不苟言笑,却鼻若悬胆、目若朗星的严容正貌。
黄光蜡火下,他黑眸深邃,深不见底。薄唇轻启,不苟言笑,周身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感。
楠香觉得,活了三世,第一次见到这么庄重肃穆,又魅惑人心的男人。
他的好看不单单是从外貌上来的。
而是他周身气派,和浑然天成的威严,都不禁让人心生向往和臣服。
好一个孤高冷清却又气质卓越的摄政王啊…
楠香如痴如醉的趴在床底下看着。
还没多欣赏几下,就被人发现了。
“谁!”
暗卫第一个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床底下拖出来。
手法狠绝,快的让楠香反应不过来。
“彭”的一声,人就被扔到了摄政王周荆楚面前。
楠香一脸无辜的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再看看那暗卫的手劲儿。
杏眼微嗔,水眸盈盈的咬着下唇,是委屈不打一出来!!
这些人怎么每次都动不动的扔人?不知道会痛的吗!!
屋外的侍卫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进来。
“刺啦”几声,纷纷拔刀相向。
而座位上的摄政王却一脸冷漠,表情毫无波动。
他眉目严冷的喝着热茶,漠不关心眼前发生的事情。
只是不动声响的品着热茶。
贴身侍卫们对突然出现的刺客早已见怪不怪,从容淡定。
只等摄政王一声令下,是斩是杀,是扣押,都立刻执行。
楠香哆哆嗦嗦的看着那些冰冷的利刀,跌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她瞪着咕溜溜的大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心想,这些人不会就此把她杀了吧…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哭。
呜咽着求饶,“呜呜X﹏X,我是无辜的,别杀我。”
她活了三世除了儿时是个熊孩子,其他时间都是娘亲的乖囡,最大的阵仗也就是跟几个男孩子打过架。
但像今天这样真刀真枪,要杀要剐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经历…
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想着他们都是听命令行事的。于是直接把哀求的目光放到了摄政王身上。
唯唯诺诺道,“那个…摄政王殿下,奴家是被人扔到这的。”
“奴家真的不是刺客,您别杀我啊…”
笑话,谁能看不出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有何本事能进入到摄政王府里。
所以这才没有直接斩杀她。
只是摄政王没有开口,他们自然不能退下。
楠香见人家摄政王殿下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由急了!
小手一抓,顿时一把抱住摄政王的大腿,呜呜求饶。
“那谁,我真的不是刺客,你别杀我呀,我还想嫁人的…”孟婆说的改命她都还没去执行,她还不想死啊。
周荆楚将茶碗“碰”的一声放在桌上。
凛若冰霜的看她一眼。
那眼神看似毫无波澜,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楠香没经历过血腥,并不懂那黑眸里的寒意。
但侍卫们却知道,摄政王看楠香眼神,就像在一件死物。
楠香被他看的怂怂巴巴,她初生牛犊,并不懂那种杀人于无形的害怕。
而是懵懵懂懂的害怕那些锋利的大刀。
侍卫的刀离她越近,她越想靠近摄政王。
因为他通身气派,看着高贵卓越,应该是个好人!!
“………”若是全大楚的人听到这句话,怕是要吓掉脑袋。
常常杀人不见血的摄政王,你说他是好人?
侍卫们都替眼前的这些姑娘捏一把汗。
摄政王周荆楚最是讨人别人的触碰。
以往皇帝赐下来的美人敢多看他一眼,都被他剜了眼睛。
如今这姑娘更是大胆,直接抱了摄政王的大腿?
楠香不懂他们在吸气什么,她只觉得这么一大堆的人群里,也就摄政王给人的感觉好点。
他黑眸如墨,行峻言厉,眉宇间自有一股严肃庄重之气。
但他的手指纤长好看,清冷的嘴角微微上扬,薄唇扬起的弧度,蛊惑人心…
楠香不由自主的对他笑了笑。
纤细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仅不撒手,反而抱的更紧。
怯弱弱的开口:“救我啊~”
周荆楚眉峰肃严的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大楚上下,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无不怕他的。
如今,倒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跟他喊救命的。
“有趣,真有趣。”
阴骛的脸上笑的很是诡异。
行峻言厉的男人伸手抬起楠香的下巴,正眼看了一下她的容貌。
秋瞳剪水,盈盈之姿的娇颜容颜一下子展现在眼前。
周荆楚看到这张神似某人的脸庞。阴冷暴戾顿时出现在脸上。
“盛南靖!”
周荆楚愤怒的丢开地上的女人,一脸阴骛。
像是气急了,周身高贵的气息突然转变了阴冷的血腥。
楠香彻底蒙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