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拍了拍衣服,起身进了屋。殷氏刚刚起身正要梳妆打理。李靖顺势接过木梳,替妻子梳理起头发来。殷氏生的极为标致,明眸皓齿,柳叶弯眉,笑起来嘴角会有两个酒窝,煞是好看。虽然已经四十有二,却如二十多的少女一样动人。眉头间的几分愁怨,更显得让人怜爱。
殷氏叹了一口气,依偎在李靖的怀里幽怨地说道:“夫君,妾身自打怀了这个孩子,已有三年零六个月了。我想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叫我日夜忧愁啊。”李靖心里也明白,虽有他这个将军遮护着,这个女人承担着多大的压力。外面皆传殷氏肚子里怀了个妖精,若不是他李某人有些威望,换做别人老百姓早就打上门来了。
待到殷氏梳妆打理完毕,一家人吃过早饭以后,李靖便出了李将军府去军营巡视去了。李家大公子二公子没在家,都外出随着老师修行去了,府院里仆人也少,大多是些丫鬟,还有仆人们的家眷。
时过向午,李靖正在军营的营帐里,忽然头痛欲裂,直觉得两眼冒金星。脑海里天王系统发出一阵战鼓声,亦夹杂着些许琴瑟交合声,吵的李靖一个头两个大。
系统启动,1%...33%..37%..100%,系统发生错误,重新启动1%..100%。系统启动成功。
宿主绑定:李靖(凡人)。
功法:五行遁术(得心应手),荡魔剑法(圆满)。
兵刃:善良之间(注:剑者,凶器也。此剑自打铸造以来,随宿主征战数百场,却从未斩杀一人,可谓善良。故名善良之剑。铁器。)
法宝:无。
神通:未知。
技能:统军(圆满)。
坐骑:无。
声望;功高望重。(你为常胜将军,于军中一呼百应。)
功德:家弦户诵(陈塘关内家家歌颂,人人称赞。)
血脉:人族(隐藏血脉,是否完全激活?)
模板:未选择。(是否选择模板?)
声音逐渐消失,李靖摇了摇脑袋,看着突然给自己加戏的系统有些好笑,凡人配铁剑,也是绝配了。看着血脉那项,心中有些了然,思考了一下选择了激活。
便听见天王系统说道:于万界之中选择血脉,血脉激活——天地法则:奥义·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出自XX李某人,须知,此为因你诞生的法则。)。融合度:100%(因为它就是你的血脉,你的宿命。唉,于茫茫人海中寻到了你。)
李靖心中有些无奈,他早就有些怀疑,为什么打仗怎么也砍不死别人,原来是这货在捣鬼,也罢,想那李某人用这一招打跪过多少人,也算是强技了。只是这剑却再也不能出了,无他,我李靖也是要脸的人,被人双手夹剑空手接白刃实在是有伤大雅。可惜了多少个日月修习的荡魔剑法。又望向模板,想到前世游戏里模板只有RMB玩家才能玩的转,没想到我李某人也会有这一天,为什么称呼自己李某人了?看来被血脉影响的比想象的要深啊。
“确认,选择模板。”
“接受命令,模板选择,你是选择刘德华、张学友、黎明、还是郭富城。”
......
李靖一口心血吐在了营帐的案牍上,副将亲兵们慌张的围在李靖左右,家将苏烈一边扶住李靖,一边高喊着:“快去叫大夫!”
李靖摇摇头,制止了苏烈,挥手叫他们散去。心里想着:看来我李某人连吐血的习惯都学下来了。看来我善良之剑是万万不能出鞘的了,本来身为大将一人未斩就已经够丢人的了,众目睽睽之下再被人空手接白刃,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也是要面子的啊。有回过神看着自己模板,忽然间明白了这来自天地的恶意。怕是这个系统跑错了片场,一个文娱的系统好死不死跑到了我李靖的头上。
问道:“可以放歌么?”
“点歌启动。”
“你还真是文娱的系统啊,这么个四大天王啊!你分明就是一个培养明星的系统你跟我跑到洪荒你不累么,我现在还可以取消绑定了么?我铁要取消绑定啊。”李靖愤怒了,哪怕是老实人也会有脾气的。
“随时可以取消绑定,或者宿主死亡,系统消失。”
李靖忽然有些感动,两秒过后,李靖摇摇头,说道:“算了,当个BGM吧。为什么现在才启动?”
“因为宿主即将历劫。”
正在李靖思考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听亲兵来报,李府的侍女求见。这是军营,李靖早就吩咐过,女子家眷非是紧急情况不许入内。侍女求见怕是有要紧的事。“让她进来吧。”
亲兵点头应喏,出营不一会,便听侍女喊道:“老爷老爷,夫人要生了!”
李靖像出了笼子的鸟,撒了欢的兔子一样,冲出了营帐,奔向了李府。侍女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喊着:“老爷等等我。”不一会便听不见侍女的声音了。边跑着,李靖忽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怕是这三子出世,我才正式历劫。未来将何去何从?日头愈发的热了。
原来殷氏在府中烦闷,所谓静极思动,两个孩儿又都在远方修行,便叫丫鬟扶着她到莲花池走走。正值农历五月十八,莲花已然开了。有诗云:“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殷氏望着满池的荷花,忽然想起待字闺阁之时,第一次望见骑着大马的李靖,便已芳心暗许。那时李靖正披坚执锐,凯旋而归,何等的意气风发。朝歌城内多少未出阁的少女都想嫁给他,未成想真的做成了一世夫妻。结婚后李靖待她也是恩爱有加,从未纳过妾,也别提沾花惹草。自打怀上这第三子,也是辛苦他了。
想起这第三子,殷氏却是愁上眉头。三年了,她知道李靖为她挡住了多少流言蜚语。尽管这样,她仍是听见了什么怀个妖精之类的话。慢慢的她自己也开始怀疑,究竟造了什么孽,是不是老天看我犯了什么过错,暗下责罚让我怀了个妖孽?百姓虽然敬重李靖,却难免对殷氏指指点点,把陈塘关大旱三年的责任加在了殷氏的头上。其实想想,也确实没加错。只是他们不曾想过,这样的指点对与一个妇人、一名母亲来说太过沉重。
殷氏正赏着荷花,恍惚间望见一个金雕玉琢的胖娃娃冲着他飞来,还没待她仔细瞧瞧,便觉腹下一痛,只叫的哎呀一声。这下可吓坏了丫鬟们,又叫产婆、又通知老爷,忙里忙外忙了个鸡飞狗跳。
却说日头正高照,李靖快步冲进了府邸,刚进到庭院里,忽然看见几个产婆从屋里神色慌张的出来,正和李靖打个照面。几个产婆抬头一瞧,一下子看见了慌里慌张走进院子里的李靖,心里咯噔一跳,一下子跪在了李靖面前,嘴唇哆哩哆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有一个侍女脸色苍白,走了两步,也跪在李靖脚边。
李靖慌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母子平安么!”
那侍女结结巴巴的说道:“启老爷!夫人生下一个妖精来了。”
“嗨,多大的事,谁家没生过两个妖精。”不就是生了个球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李靖一下子放松了。看着跪下的几个人,明白这是怕被他责罚,随之叫他们起身。
这几个产婆嘴巴都张大了,心说没见过这么没溜的,你夫人生了个妖精你还说多大点事。
李靖自己也不管起身的几人,信步走进屋内,开心的说道:“夫人!终于生了,生的是男球还是女球啊?”糟糕,我怎么把这个给说出来了。
李靖进屋以后,定睛一瞧,只见房里一团红气,满屋异香,正当中有一个肉球,约么有四五斤,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转。又看见殷氏正躺在床上,汗水打湿了床褥,美目中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李靖,神色中充满了恐惧,又略有些绝望,看得李靖心都化了。
李靖心疼的替殷氏擦干眼角的泪水,笑道:“夫人莫怕,我们的孩子正在这肉球里呢,这肉球乃天地精气所化,我们的孩儿定时天定的贤者,一世的骄子。”随即拿起了他那把善良之剑,说道:“我这把剑充盈着功德,待我把孩儿放出来。”殷氏连忙点头答应,又小声嘱咐道:“别伤了我们的孩子。”
其实李靖也不知道怎么把三儿子给放出来,只是隐约记得《封神演义》中是写到李靖用剑将肉球劈开,哪吒才蹦了出来,自己只好效仿。说来好笑,生俩儿子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回事,要是平常百姓家估计一辈子也碰不到。
李靖走到肉球边,刚举剑要劈开肉球。却见善良之剑闪出一道金光,那金光不一般,名为功德之光。他那善良之剑也不一般,只有有功德加身的善人才能挥得起。那金光嗖的一下打在肉球上,肉球呲的一声分成两半,跳出一个坐着莲花的胖娃娃来,这胖娃娃遍体红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镯,肚皮上围着一块红绫,金光射目,的确是女娲娘娘座下灵珠子转世无疑。那金镯便是金刚圈,那红绫正是混天绫。这两个宝贝是乾元山镇金光洞之宝,说白了就是太乙真人看家法宝。
这胖娃娃蹦出来以后满地乱跑,坐着的荷花便裹着肉球变成一道白光送进了孩子的体内。
李靖抱着这孩子送到妻子的面前,殷氏满脸的欢喜,亲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孩子端的神异,口吐能言,叫着殷氏妈妈,喊着李靖爸爸,直叫人欢喜极了。李靖对着殷氏说:“老大叫金吒,老二叫木吒,老三总不能叫水吒吧,总得换个名字。”其实他心里是想改个名字的,蛋想了又想,对着自己儿子叹道:“如此,孩子你就叫哪吒吧。”
第二天李府大摆筵席,有许多属官都来贺喜。为什么大摆筵席呢,一是告诉别人,你看看我李某人的儿子是妖精么?二呢就是为了显摆,看呢,我家麒麟儿哟,注定要有大作为的。
金吒木吒也受到老师的命令回家省亲,见到了刚出生的弟弟。
李靖刚发放完毕,中军官来禀:“启老爷!外面有一道人求见。”李靖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说道:“有请。”军政官急请道人,太乙真人迳上大厅,朝对李靖点点头说:“将军!贫道稽首了。”李靖起身回了一礼,请太乙真人坐在上座。太乙也没客气,走了两步就坐在了首座上。
李靖明知故问,问道:“道长何处名山?何处洞府?今日来陈塘关又是为了什么呢?”太乙真人甩了一下浮沉,说道:“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听说将军生下麒麟儿,特来贺喜,能让我见见你那孩子么?”
李靖让仆人将哪吒抱了上来,太乙顺手接过,观了一眼问道:“还子可有名字么?”
“犬子已取名哪吒。不知道长可满意否?”“不如叫李狗蛋吧。”
李靖强忍着将太乙乱棍打出府邸的冲动,说道:“我觉得叫李哪吒就好。”
“能告诉贫道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么?”待到李靖说完哪吒的生辰八字以后,太乙忽眉头一皱,说道:“不好。”
“怎么了呢?”
“此子生在未时,正犯杀戒。”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儿子犯杀戒。李靖心说别说犯杀戒了,纵观哪吒一生都可以谈得上是杀星下凡了,生气的时候都把自己给干掉了。话虽说如此,但你想想,你刚生完一个儿子,大喜的日子一个老头跑你家来说你儿子生犯杀戒,不如早点丢掉吧你心里能乐意么?
“好教道长给我李靖讲个明白。”
“令公子乃火命,坐莲花出生的,生时又缝霹雳火。陈塘关比邻东海,水火不容,必有大祸。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李靖听太乙在那叨叨叨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又听太乙话机一转说道:“不如与贫道作个徒弟,也好化掉三公子的杀劫。”
太乙是得道金仙,这在旁人看来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李靖却犹豫了。别人不知道封神的事情,他却知道。这封神大劫便是截教与阐教因果纠缠引发的。此时大劫初显,阐教二代弟子便频频收教弟子,为什么?虽然有着延续道统的意思,但是仔细想来,无非是让这些弟子替自身挡劫,好凑够封神榜上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数。哪吒那天割肉还父,剔骨还母,还不是替他挡了劫难。虽然最后有莲花化身,但根基已损,大道无望。他太乙打的一手好算盘,难道还让我李靖感恩戴德么?我儿子杀气凌然,不存善念,他这个老师要记一大功。
一旁坐着的这些宾客听见太乙真人要收李靖这个小儿子做徒弟,羡慕不已,纷纷上前规劝。
李靖摆摆手,向太乙一抱拳,说道:“道长啊,我大儿子拜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道人,二儿子拜师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均是天资聪慧,被两位仙师收留。”话说到一半,李靖忽然住口不说。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暗想这怎么拒绝这太乙真人。
太乙正听的仔细,心里琢磨着: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明白多了,那两位还是我的师兄弟呢。又见李靖躬身一拜,继续说道:“但我这第三子生下来便有劫难,他母亲怀他三年,天下大旱三年。您说他命犯杀劫,这杀劫怕是不小,我李靖岂是那种损人利己之人,把自己的劫难转嫁给他人?您要是说这孩子生来享福,我无论如何都让这个孩子拜得您这个名师,可您说他生来犯杀戒,我却不能连累了您。无论哪吒有什么劫难,犯了什么过错,刀山火海,我李某人一力承担。仙师好意我李某感激不尽,只是拜师之事万万不可,切不可连累了道长。”
这下子把这些宾客感动的,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李靖人品优良。太乙都傻了,心说我不介意啊,你一定要连累我啊,你不连累我,女娲娘娘那里我怎么复命呢。心里暗暗叫苦,为何?要是平常百姓还好,施个法术好教他知道我的厉害,但是这李靖镇守陈塘关有功,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是一个有功德傍身之人。对有功德的人施法,他确实怕因果报应。
太乙知道事不可为,只得说道:“将军质地善良,老道佩服。我这有份功法名为《无极地二生火功》,赠与你这孩儿,希望能与贫道结个善缘。”说罢便在李靖千恩万谢中,腾云飞走了。
其余宾客纷纷祝贺,宴会又欢闹异常。也不想想,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
待到诸位宾客都散去,天已然黑了,过了两个时辰,陈塘关又恢复了宁静。
李靖于床上,一边搂着妻子,一边暗自叹气。殷氏听见李靖叹气,有些纳闷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快么?”
“唉,你不懂,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老爷可是因为那个道人而感到不快么?”
“咱们的儿子天命不凡,只是,唉,为人父母的有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好的,若是能平安一生我就不求他飞鸿腾达。”
李靖忽然沉默一阵,说道:“其实不仅仅因为太乙真人,还因为那朝堂之上啊。昨天宴请宾客的时候忽然收到殷破败的信件,信上面说叔父因为直言进谏被罢官了。我知道,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下个月便是他的七十四岁的寿辰,我正好前去拜寿,也有很多事情要请教。”
殷破败是李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也是帝辛的亲随大将。
至于李靖的叔父商容,则是当朝丞相,礼乐大臣,三朝元老,可以说桃李满天下。要说商容和李靖还有一层关系,李家原本在朝歌城内,李靖的父亲和商容同朝为官,是至交的好友,八拜的交情;后来李父战死沙场,李家就这样落败,还多亏了商容的扶持,李靖长大以后入朝为官,也多受商容的照拂,就连李靖和殷氏的姻缘都有老丞相一份功劳。
殷氏担忧的说道:“老爷,哪怕臣妾在李府内,却也听到外面风言风语,说陛下擅杀良臣,宫中妖孽惑众,陛下怎么变得如此?”
“还不是那圣......”李靖忽然醒悟过来,说道:“夫人这不是我们该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不说了天已晚了,早些睡吧。”若不是那苏妲己在朝内为祸,想来帝辛也不会自毁长城。
两人便合被入眠了。
屋外星辰漫天,夜已深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金吒木吒和父母告别以后便回到各自老师那里去了。
这一天李靖安排好陈塘关的军政以后,告别了家人,身边跟着两个家将从陈塘关出发去往风云镇。说那风云镇正处在东鲁大道之上,离太师府不过数十里路。
不过六七日,李靖一行人便到了风云镇,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望见粉墙金字,牌匾上书“太师府”。李靖等人连忙滚鞍下马,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此时正值向午,太师府大门敞开,有两三个仆人在门口招呼,李靖等人递上拜帖送上礼物,嘱咐仆人道:“请你禀报叔父,就说李靖前来谒见。”
说完便抬步朝院屋走去,自有下人招呼他那两个家将。
太师府的酒席已经在院子里摆好,来的人不多,大多数是商容当年的学生和门客,还有两三个当地的官员。
李靖走了没两步,便看见一位老人家,头发虽已花白却精神矍铄,颚下留着小半尺长的胡须,眼睛里没有老人应有的混沌,却充满着智慧,此人正是商容。
李靖开心的走上前施礼道:“李靖拜见叔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商容有些责备的说:“边疆事重,小子你又怎么能因为看望我丢下边疆的事不管呢?罢了,快落座吧,等到宴会散去的时候再说。”说完又开始招呼起其他人来。
商容无子无女,对李靖视如己出。院子里的人李靖大多认识,打了声招呼以后,便找一个角落坐下了。宴会一直开到夜里,期间觥筹交错,歌舞齐鸣。等到众人都散去了,月亮已经升起大半了。李靖见太晚不想打扰商容休息,想着明天再来太师府拜访,却看见管家走过来对李靖说:“大人,老爷请你去花园叙话。”
花开的很好看,红的白的紫的粉的黄的,争相竟艳。花园周围点着灯笼,照的花园大亮。
商容看见李靖,挥挥手招呼他过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叫李靖坐下。寒暄道:“边疆的事情如何?我记得那些来夷几年前还曾来犯,如今还安稳么?”
李靖摆摆手笑道:“些许蛮夷不足为虑,只是朝中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前几年陛下还励精图治,任用贤臣,怎么如今会性情大变呢?”
“你应该有四五年没觐见过陛下了吧,唉,朝中有妖孽作祟!自打天子平息冀州侯苏护叛乱,娶苏护之女苏妲己为妃以后,每天沉迷酒色歌舞,不理朝政,变得愈加暴桀,我曾殿前击鼓直言进谏,却被贬回乡野,三朝老臣杜元铣也因为劝谏受了极刑。梅伯更是受了妲己那炮烙之刑,在大殿上活活烧成了灰。那妖女祸乱朝纲,我恨不得掏其心啖其肉。”
“叔父息怒,想来朝堂之中还有比干、微子、箕子、大将军黄飞虎等重臣,料想那苏妲己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还请叔父息怒。”李靖嘴上虽然这么宽慰着商容,心里却明白那妲己已经要把朝堂翻了个天了。
等到商容平息下来,李靖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喜欢音律,这两天我找到两首曲子名叫《高山》《流水》,正好赠给您。”这一个月李靖一直在筹备礼物。在系统的辅助下,李靖整理出了《高山》《流水》两曲,头一次觉得这个系统还些用处,感动的想哭。
商容接过曲子仔细看了一会,高兴的对下人说:“取我的‘听风’来。”不一会下人捧着一张古琴前来,琴有五根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
商容摆正了清风,信手弹来,李靖闭眼聆听,只听得琴弦叮咚作响,好似望见高山,又好似面朝大海,好似是小溪,又好似是山泉。一开始只觉的琴声悠扬,慢慢的琴声瑟瑟,哀怨婉转,不觉悲从中来。
一曲已毕,李靖调整了一下心情。又与商容聊了些边关趣事,谈及东海龙王,李靖说道:“龙王有兴云布雨的能耐,这几年陈塘关大旱,过于干旱的时候百姓便祭拜龙王,龙王总会帮助百姓下几场雨来缓解旱情。陈塘关确实受了龙王的恩情。”
商容皱皱眉头,说道:“龙王毕竟是神明,高兴的时候给下雨,愤怒的时候怕也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可以完全依靠他。”说完又叹口气说道:“现在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靖点头应诺,又聊了半个时辰,李靖看商容神情已有倦色,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商容又嘱咐道:“李靖小子,我知道你年少老成,处事沉稳,为人和善。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一定要谨慎啊,老朽我虽然身处乡野,心一直在那朝歌城内。朝堂之上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用你担心。”
李靖望着这个为国家耗尽一生的老人,心中有些难受,商容是他现在仅有的长辈叔父,是他告诉我李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也是他告诉李某为人应忠义,如今这个老人家头发已经花白,鼻子不由有些酸,拜了一拜,道:“李靖定会守的一方安宁,还请叔父保重身体。”说完便转身退下了,自有下人给他安排下榻的地方。
商容一直盯着李靖看,直到李靖消失,怅然长叹,默默的念叨着:“一定要守住成汤江山啊。”想来这老人家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只是一片忠肝义胆,又与何人说呢?
李靖在太师府住了两日,便告辞回陈塘关了。临行前商容将‘听风’赠给了李靖,吩咐道:“当年我求学时我的老师送给我这张琴,现在想想已经有六十多年了,我也曾教导过你琴艺,你虽然勤奋好学,资质却差的可以。如今我把这张琴转增给你,希望你能不忘初心。”
且说这一来一回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陈塘关内一切如初。
李靖回到陈塘关又过了两个多月,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此时正值阴历八月二十,又下了几场雨,老百姓都忙着秋收。外面忙的火热朝天,关里的事自有大小官吏忙乎,他这总兵终于可以闲下来,偶尔练练剑,打熬打熬身体。
这一天早上,李靖练完了舞,正用棉布擦着剑。天王系统忽然蹦出个任务。
任务:存活至陈塘关动乱结束(未完成)
奖励:五行遁术等级提升,获得被动--乐理(粗通)。
惩罚:无。
李靖心里正纳闷呢,说这个系统怎么凭空给自己加戏,发布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忽然看见管家急匆匆赶来,疑惑问道:“李二,怎么了?”
管家姓李,家里排行老二,自己本来也没有名字,所以大家都管他叫李二,在李府也三十多年了。为人老实本分,做事细心谨慎,深得李靖信任。
管家说道:“老爷,苏将军有急事禀报。”
李靖心里想着,苏烈是他心服爱将,亲自来报估计是有急事。说道:“叫他去正厅等我,我马上就到。”
批了件外套,李靖也没说擦擦汗,就这么直奔正厅去了。刚一进正厅,就见苏烈直挺挺的在那站着。李靖本就够高的了,苏烈比他还高一个脑袋,四方的脑袋,头上还有个头箍,一身腱子肉显得孔武有力。
苏烈听见脚步声,一回头看见了李靖,连忙上前施礼说道:“将军,北方来夷又不老实了。我今天早上正在军营操练士卒,忽然一个传令官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来夷内部有动作,正在聚拢军卒,目前已有数万之众。这群蛮夷已经六年没有动作了,我怕这次会有大动作。”
所谓来夷,就是胡人。
李靖心中想到:知道我李某人镇守陈塘关,还敢汇聚力量聚拢军卒,想来是有些变故。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多派些斥候打探情况,先别轻举妄动。”又想了想,说道:“吩咐关内大小官吏,都忙起来,抢收庄稼。”
李靖又连忙召集了几个官吏吩咐如此如此。等到所有人退下,李靖不由脑仁生疼,陈塘关内有军队一万八千人,粮草又充足,没个七八万人别想攻下来,所以来夷要是来入侵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老百姓的庄稼。这几年赋税繁重,虽然有他李某人压着底下的人不敢乱收,老百姓日子还是不好,一年下来全靠这点收成。如果这个时候来夷要是入侵的话,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日头渐渐落下,陈塘关内的百姓却都没有入睡,田地边点着火把将周围照的通亮。陈塘关火热朝堂,来夷那边也没闲着,军营里此时正欢歌载舞,中间点着篝火,一些七尺高的壮汉纹着身,光个膀子在篝火旁起着战舞。几个首领坐在酒桌旁大口吃着肉。那肉血淋淋的显然没烤熟,血管里还滴答着血。
忽然一个首领高举着手中用动物头骨做成的碗说道:“让我们敬大首领一杯!”一群人大声应和着,朝坐在首座的大首领敬酒。
那大首领八尺多高,身上纹的是五尺多长的巨蟒,在腰间和后背上盘旋着,身上披的虎皮袍,头上顶的是雄鹿角。大首领本叫呼尔查,是老首领的儿子。自打二十多年前帝辛亲手砍掉老首领脑袋以后,商朝的军队在他们的土地屠杀了三天三夜。大首领就跟着部落的巫逃进了深山了,这一逃就是十几年不见踪影。直到今年年初,大首领才归来,灭掉了不服的首领,一统了来夷。
那呼尔查手里有个黑紫黑紫的坛子,坛子上有着妖异的花纹,正是一个好宝贝。就是凭着这个宝贝,那日部落中他一念咒,坛子中便窜出一道黑光,只听几声惨叫,那些不服从的首领,幸运的只是掉了脑袋,不幸的被刷掉了大半个身子,只剩下两条腿还在地下抖着。实在是残忍无比,旁边观看的几个首领心里直呼幸运,还好自己早早的就臣服了。
一连一个半月,来夷竟然凑足了十二万大军,呼尔查大手一挥,那十二万大军径直向陈塘关杀来。大首领看着自己的军队咧嘴一笑,道:“等到关破的时候,我们杀个七天七夜,血债血偿,让天下知道我们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