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卖驴肉的太白楼内。
几个酒客围坐一起,说着什么。
“几位,你们说这个鬼子的名字,怎么这么别扭?竟然有鬼子叫我孙子一郎的,我们叫我孙子太君,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喊自己孙子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太白楼的掌柜丁有才,接口道:“还有龟田太郎,我们叫龟田太君。那个乌龟次郎,我们叫做乌龟太君。最最可笑的事情,是那个绿帽花城,每次叫他绿帽太君的时候,我心里就会想到她夫人。这个鬼子的姓,怎么这么别扭啊?我孙子、乌龟、绿帽,对了,我听白翻译说,他日本留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姓猪头,叫猪头归三。”
“这说明日本鬼子,不是人呗,对了,你们说贾贵回去,会不会抽龟田鬼子一个嘴巴子?”
“就贾贵那个狗样,敢抽他主子一个嘴巴?”
丁有才咳嗽了几声。
狗嫌烦的贾贵,登门了。
挨了龟田鬼子四个大嘴巴子的贾贵,肩膀上面挎着枪,晃悠悠的迈步走进了太白楼。
我去。
那个忽悠贾贵,抽龟田鬼子一个大嘴巴子的游方郎中,没走,就在太白楼内吃着驴肉火烧。
气。
当时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个倒霉催的,你出得什么狗屁偏方?我抽了龟田太君一个大嘴巴子,龟田太君的牙,不痛了,我的脸,疼了。”贾贵高声嚷嚷了一句。
太白楼内。
有地下党成员在伪装伙计。
没准这个时候,人家在忙着接头。
自己高喊一嗓子,等于提醒了对方。
打心里眼瞧不起汉奸走狗的丁有才,迈步走了过来,表面恭维,其实心里大骂贾贵八辈祖宗,“太君还敢打贾队长的脸?我说贾队长,几分钟不见,你怎么长胖了?这个脸,胖乎乎的。”
“你眼睛,有毛病?这是胖吗?这是被龟田太君,抽的,四个大嘴巴子,抽的我眼冒金星。”贾贵指着自己的脸。
“我孙子。”丁有才故意叫错了鬼子的名字,且还停顿了那么一下。
面对鬼子的铁蹄,老百姓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鬼子。
“错错错,不是我孙子太君,是龟田太君,龟田太君他怎么抽你啊。”
“就因为听了那个倒霉催的偏方,抬手给了龟田太君一个嘴巴子,龟田太君的牙,不疼了,但他反手给我抽了四个大嘴巴子,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太白楼内。
所有酒客,全都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没想到。
贾贵这个倒霉催的家伙,还真的抽了龟田鬼子一个大嘴巴子。
这个脑子。
怎么长的?
难道里面,都是浆糊,听不出好赖话?人家那是给你出偏方吗?人家就是在调侃你贾贵。
“你,良民证,给我拿出来。”贾贵咋咋呼呼的寻着游方郎中的麻烦。
这个家伙。
怎么越看,越是与铁道游击队队长老洪相像?
简直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难不成。
太白楼还是铁道游击队在城内安插的点?
贾贵的心头,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丁有才胆小,圆滑,怕事,但是却有中国人的良心,他打心里眼,瞧不起贾贵这样的汉奸走狗,但却又不忍心看着无辜的百姓,被汉奸走狗欺负。
见贾贵寻游方郎中的麻烦,忙过来打圆场,“贾队长,贾队长,你不是来吃火烧的吗?怎么又查起了良民证?”
说话的同时,丁有才也在挥手示意,让游方郎中赶紧走。
殊不知。
游方郎中根本没有理会丁有才的这个好意,他停下手里吃火烧的动作,定定的看着贾贵,“贾队长,我问你,龟田太君的牙,在你抽了他一个耳光后,疼不疼了?”
贾贵愣愣的看着这个跟老洪一模一样的人,喃喃道:“不疼了。”
“那不就结了,这说明我这个偏方,见效了,在医学界,有个名堂,叫做以毒攻毒,也可以叫做以疼攻疼。”这个与铁道游击队队长老洪很像的人,姑且将他当做老洪吧。
“但我脸疼。”贾贵提高了嗓音,“我抽了龟田太君一个嘴巴子,龟田太君的牙,不疼了,但他却抽了我四个大嘴巴子,我脸疼。”
丁有才见不得汉奸走狗好。
见贾贵挨了龟田鬼子四个大嘴巴子,脸肿的像个猪头,心里那个高兴劲头,就别提了。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用手指了指贾贵的猪头脸,说了一句,“龟田太君对贾队长,就是好,要是换成旁的太君,我估计贾队长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
“那是因为太君,有别的事情要忙。”太白楼外,传来了一个回答丁有才话语的声音,“顾不得搭理他贾贵。”
随即一个穿着伪军服饰,肩膀上面扛着三颗豆豆的伪军军官,迈步走了进来。
得。
青城市两大汉奸走狗,侦缉队队长贾贵和伪军保安旅旅长黄德贵,全都到齐了。
看着这两个汉奸走狗,酒楼内的气氛,当时就是一紧。
“黄德贵,跟你有嘛的关系,麻溜的,给我滚蛋。”贾贵瞪了一眼黄德贵。
“贾贵,老子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找起老子的麻烦了?”黄德贵指着贾贵,“老子问你,今天你带着人,下乡抢粮食,怎么你回来了,老子的人,都不见了?一个排,整整一个排。”
“废话,碰到八路了呗。”贾贵理直气壮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你。”黄德贵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什么我?还不是怨他们跑的不快?我和太君们,怎么就回来了。”贾贵朝着黄德贵说道。
“你这是畏战。”黄德贵给贾贵,寻了一个罪名,“我要去太君那里,告你一状……”’
“黄德贵,你知道个屁,你跟我都T妈的是汉奸,分什么你我高低?别以为你仗着山田太君,就可以为所欲为。再说了,你那些兄弟傻不拉几的跟人家八路还手,人家八路能不揍他们吗?跑的时候,还带着枪支弹药跑,你当时将枪支弹药丢在原地,人家八路,不就不追你们了吗?”贾贵说的很是直白。
酒楼内。
一干酒客,全都傻了眼。
我艹。
人才啊。
那个游方的郎中,更是目瞪口呆。
这个贾队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厉害的一B。
PS:建议兄弟们,看看电视版的《地下交通站》《二号交通站》,两部情景喜剧中,闫冠英老师塑造的贾贵,堪称经典
“你。”黄德贵气的浑身直哆嗦。
这都什么狗屁人?
还跟游击队还手,跑的时候,没有将枪支弹药丢在原地。
都以为像你,犯了错误,还能活。
说起来。
黄德贵也是郁闷的厉害,就贾贵所犯的那些错误,一百个脑袋,都不够鬼子砍得。但是贾贵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屁运,龟田和山田两个老鬼子,愣是不为所动,除了贾贵挨几个大耳光之外,别的毛病,一点没有。
有时候。
黄德贵也在想。
贾贵会不会是龟田或者山田鬼子的私生儿子,不然依着贾贵犯下的错误,贾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就像这一次,贾贵带着人,去乡下抢粮食,碰到了游击队,一番交火后,六个鬼子被打死,两个鬼子被活抓,十个鬼子跟着贾贵,逃了回来。
这么凄惨的损失,要是换成是他黄德贵,估计就被鬼子拉出去,给枪毙了。
可贾贵。
从头到尾,就挨了龟田鬼子四个大嘴巴子。
这还是贾贵,听了游方郎中的话,抽了龟田鬼子一个嘴巴后,龟田鬼子反抽的贾贵,不然贾贵,屁事没有。
都是汉奸走狗,怎么这么大的差距?
黄德贵眉头,皱的跟个狗屎似的,很是不善的盯着贾贵。
贾贵也不是吃素的,见黄德贵盯着自己,当时就咋呼了起来,“我什么我?你要是在这么废话,老子就说那个排,是你授意,专门投八路的。”
“贾贵,你是不是人?还是不是中国人?有你这么缺德的吗?”黄德贵见贾贵越说,越是离谱。
尤其听闻贾贵,将投游击队的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顿时不干了。
这可是大罪。
万一传到了鬼子的耳朵当中,黄德贵可没有多余的命,供鬼子砍。
“黄德贵,你还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贾贵怎么不是中国人了?我看你,你才不是中国人,你都投了鬼子,当了汉奸了。”贾贵的这个脑子,糊涂的真是厉害。
说着。
说着。
就转移了话题。
也使得太白居内的那些人,瞬间傻了眼。
简直就是天下奇葩。
青城市两大汉奸走狗,大庭广众之下,狗咬狗,相互指责对方。
真他M的怪异。
黄德贵,巴掌一扬,就要抽贾贵的嘴巴子,“我他M的抽死你。”
“就你。”贾贵冷笑了一声,小小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就我怎么了?我黄德贵又不是没抽过你。”黄德贵道:“太君来之前,老子抽你,抽的多了。”
贾贵梗着脖子,高声骂道:“黄德贵,我艹你八辈祖宗,太君没来之前,你抽我。太君来了,你还抽我。那太君,不是白来了吗?你是汉奸,我也是汉奸,凭什么你黄德贵比我高一级?”
太白居内的那些酒客,包括掌柜和跑堂小二,想笑又不敢笑。
这些话。
也就贾贵能说。
换成黄德贵,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贾贵,你这是人话吗?你这是人话吗?老子今天,就抽你了。”黄德贵,挥舞着皮带,就要抽贾贵。
贾贵冷冰冰的盯着黄德贵,警告了一声,“黄德贵,今天可是单日,你敢抽我?我治你一个不敬上官的罪过,到时候莫说山田太君,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这可是山田太君定下的规矩。”
黄德贵高举的手,怎么也挥不下去了。
山田一郎是鬼子一把手,龟田太郎是鬼子二把手,两个人,一个隶属于海军,一个隶属于陆军。
水火不容。
相应的。
两个鬼子的手下,包括汉奸走狗在内,也是水火不容。保安旅旅长黄德贵,是山田一郎的人,他看不起贾贵。侦缉队队长贾贵,是龟田太郎的人,反过来又看黄德贵不顺眼。
往常。
黄德贵和贾贵,你来我往,各自顶牛,甚至为了争抢太白楼内的雅间,两个人都动了手,掏了枪。
这般之下。
山田一郎想了一个办法。
分单双日。
单日,贾贵比黄德贵高一级,黄德贵见到贾贵,要避让,就是去太白居吃饭,黄德贵也得给贾贵腾雅间。
双日,情况就跟单日反了过来,黄德贵比贾贵高一级,贾贵见到黄德贵,要避让,就是去太白居吃饭,贾贵也得给黄德贵腾雅间。
只因为这样,贾贵才不惧黄德贵,他巴不得黄德贵犯了山田鬼子定下的规矩,然后跑去告黑状。
“贾贵,有你的,老子惹不起,躲得起,我走。”黄德贵撂了一句狠话下来,“明天,你最好不要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定要你好看。”
“滚。”贾贵朝着黄德贵,吼了一声滚,“再不走,我贾贵办你。”
黄德贵走了。
但游方的郎中,没走。
这是一个不长眼的家伙。
不不不。
应该是不惧怕贾贵和鬼子的人。
贾贵注意到他的腰间,稍微有些鼓。
要是贾贵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游方郎中装扮的人,是抵抗组织的人,腰间,别着的,肯定是枪,没准这个枪,还上了枪膛。
双方真要是闹僵起来,贾贵好像占不了便宜。
故贾贵愣在了当场。
就是有些下不来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恍然间。
就在贾贵想着对策的时候,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到了贾贵的脚下。
贾贵低下头,笑了。
银元。
还是袁大头那种大洋,这种大洋的含银量,可比袁小头那种大洋的含银量高,也比较值钱。
手一伸。
将大洋捡在了自己手中,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大洋,用力吹了一下,随即放在了耳旁,那种独属于银元的响声,使得贾贵如沐春风。
“呵呵,发财了。”贾贵笑笑,把银元揣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贾队长,我的钱。”太白楼跑堂小二秋生,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瞅着贾贵,朝贾贵要那枚银元。
秋生伪装的,很是不错。
明明是故意掏出来,丢在贾贵脚跟前,转移贾贵注意力的,但愣是装作了无意中掉出来的样子。
脸上还有一些委屈的表情,眼睛,似乎也红了。
这个秋生,应该也是抵抗组织的成员,他与眼前这个,腰间别着家伙的人,认识,否则不会给对方解围。
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啊。
“什么你的钱?”看穿了秋生一切伪装的贾贵,故意皱眉,且不承认道。
“贾队长,您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您刚才捡到的那枚大洋,是我的。”秋生眼巴巴的看着贾贵。
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委屈,眼睛貌似都要红了。
伪装的不错。
给九十分。
要不是现在的贾贵,是魂穿,看过《地下交通站》和续集《二号交通站》两部情景喜剧,说不定就被秋生这番表演,给哄骗了过去。
看过这两部戏的观众,都晓得贾贵在剧中的人物形象,除了吃,就是贪,在不就是蠢,然后就是气鬼子。
也正因为贾贵这么旗帜鲜明,特点突出。
鬼子才异常的相信贾贵。
倘若贾贵,将到手的钱财,交出去,就推翻贾贵之前的吃、贪、蠢等人设了。
如此。
还怎么为抵抗组织服务?
所以这枚大洋,贾贵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他死死盯着秋生,仿佛看穿了秋生的把戏。
这般凌厉的眼神,使得秋生,当下就是一动,心里泛起了那么一点害怕的小心思,脚步后挪了一步,身体远离了贾贵一尺距离。
想了想。
觉得有些不对头的秋生,又迈步朝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使劲讨好贾贵,“贾队长,我的钱,就给了我吧。”
秋生晓得错了,自己刚才不应该后退。
殊不知。
贾贵也觉得有些不对头,他认为自己刚才看秋生的眼神,太过凌厉,与他贾贵吃、贪、蠢等人设,相反。
为了不露出自己的马脚。
反应过来的贾贵,更加的小心了起来,咧着一张满是黄牙的嘴,笑了,手中的折扇,打了秋生肩膀一下,“你小子,可不能讹人啊。”
这幅口气,活脱脱贾贵再生。
秋生提着的心,落了地。
没有被贾贵看穿就好。
“贾队长,那枚大洋,是我的。”秋生指了指贾贵的口袋,那枚被他用来转移贾贵注意力的大洋,就放在贾贵的左衣口袋里。
“我的口袋里面,怎么会有你的钱?”贾贵恬不知耻的反问了秋生一句。
样子。
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太白居酒楼内,都有人在心里骂贾贵了,要不是惹不起贾贵,想必这时候的贾贵,早就挨了人家的嘴巴子。
“贾队长,您刚才从脚跟前,捡起来的,我掉的,然后大洋滚到了您的脚边,您弯腰捡了起来,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秋生陪着笑脸,同时给那位游方郎中装扮的人,暗自打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晓得的暗号手势。
“你大洋,怎么会在我口袋里面?”贾贵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那枚他捡到的大洋,朝着秋生道:“天底下,一模一样的东西,多了去了,就说这个大洋,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你叫它一声,它能答应吗?它要是不答应,那这枚大洋,它就是我贾贵的。”
“贾队长,大洋它就是一个死物,我叫它,它也不能答应啊,不过我在大洋上面,留了一个记号。”秋生丢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有自己记号的东西,贾贵就算再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不要脸的强要吧。
他显然低估了贾贵脸皮的厚度。
听闻秋生说大洋上面留有记号,贾贵当时就不干了。
我的东西上面,怎么留着你的记号?
走。
宪兵队。
“秋生,我的大洋上面,怎么留着你的记号啊?你什么时候,在我大洋上面,留上了你的记号。”贾贵歪着头,瞅着秋生。
“贾队长,这。”无语的秋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过不要脸的。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简直日了天了。
“走,宪兵队。”贾贵咋咋呼呼的要带秋生去宪兵队。
贾贵就是吓唬吓唬秋生,不会真的把秋生带到宪兵队。
秋生急了没有,贾贵不知道。
反正秋生旁边站着的丁有才,是急了。秋生是他手下的跑堂小二,身为掌柜,都要帮着说话。
“贾队长,贾队长,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秋生一般见识,是秋生看错了,看错了,那枚大洋,是贾队长的。”
“这枚大洋,不是你的,是我的?”贾贵盯着秋生。
“大洋,是贾队长的,不是我的。”秋生喃喃了一句,扭头走了。
走的时候,故意用衣角扫了一下游方郎中的右手。
一张小小的,完全可以被忽视的,折叠在一起的小纸条,从游方郎中的手里,转移到了秋生的衣袖中。
动作很隐晦。
可惜。
被贾贵看到了。
要不是贾贵一直偷偷注意着秋生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就被秋生给混了过去。
有点意思。
两个人,真是上下级的关系,就是不知道,秋生是游方郎中的上级,还是游方郎中是秋生的上级。
此外。
更加惹得贾贵怀疑的事情,是那张小纸条上面,究竟写着什么样子的内容,是情报?还是命令?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这些。
才是贾贵,最想知道的事情。
得。
该来的。
全都来了。
秋生离去不久,二楼有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儿。
一个老板模样和一个护院模样的人,从二楼雅间,走了下来。
贾贵的眼睛,下意识的眯缝了一下。
一股迫人的精光,从贾贵那双小小的三角眼中射出,但仅仅一瞬间的工夫,贾贵便又恢复如初了。
从二楼雅间下来的两个人,贾贵认识。
严格的说。
是穿越前的贾贵,认识,都是电视剧《亮剑》中的人物,一个是独立团团长李云龙,一个是李云龙的贴身警卫员和尚和尚。
这两个人。
为嘛会在青城市中出现?
还在专卖驴肉的太白居内出现?
他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事情。对了,这时候的李云龙,貌似因为犯错,被降级成了独立团营长。
二楼的雅间中,除了李云龙和和尚,还有没有别人?这个别人,又是谁,会是楚云飞吗?
无数个大大的问号。
在贾贵面前泛起。
这两个人,嫉恶如仇,自己得罪不起。
赶紧溜。
贾贵随手抄起一瓶草原白白酒,扭头出了太白居。
李云龙见状,笑了笑。
和尚当下心领神会的朝着丁有才,问了一嘴,“这人谁啊?”
“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侦缉队队长贾贵。”有酒客插话。
“他就是贾贵?”李云龙挑了挑眉头,随即望向了刚才插话的游方郎中。
仿佛察觉到了李云龙的目光,游方郎中与李云龙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出了太白居。
贾贵的目光,当下便落在了一个擦皮鞋装扮的小贩身上。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中,就属他最为特别。
不管是气质,还是外在,亦或者形态,都与一般的擦皮鞋的小贩,不一样。
更加惹人注意的。
是这个小贩的目光,总是明里暗里的看着太白居。
暗桩。
负责盯梢的暗桩。
具体是隶属于那个山头的,贾贵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军字头,也有可能过统字头,还有可能是匪字头和八字头。
对了。
他盯梢太白居,是盯梢太白居里面的酒客?还是盯梢太白居的人?
倘若是盯梢太白居里面的酒客,无所谓。可要是盯梢太白居的人,情况就有些不妙了,意味着太白居暴露了。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擦皮鞋小贩装扮的人,是暗桩,但却不是负责盯人的暗桩,而是保护某些人的暗桩。
李云龙,不可能,他旁边有和尚。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种情况,这个暗莊,有可能是那个游方郎中装扮人的手下,是专门来保护他的。
贾贵顿了顿。
他有心想要过去打探一二,可是看了看自己脚上穿着的鞋,顿时将这个想法作罢。
贾贵脚上穿着的,是布鞋。
对方却是专门擦皮鞋的。
跨品种了。
哼。
暗暗冷笑了一声的贾贵,揣着手里的白酒,扭头朝着自己来时候的方向,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忽然。
贾贵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脸笑容的朝着一队巡逻的鬼子兵走去。
领头的鬼子少佐,贾贵认识,名字叫做渡边,是《双枪李向阳》电视剧中,绰号猪头小队长的渡边。
是一个标准的吃货。
为了吃,将情报泄露,从大佐降级成了少佐。
跟贾贵,算得上是饭友,一起吃饭的饭友。
青城市的鬼子,分三大板块。
第一板块,是山田一郎,主抓城防,麾下有一个鬼子大队,黄德贵的保安旅,也归山田一郎指挥,人数最多。
第二板块,是龟田太郎,主抓情报,麾下有二个中队的鬼子,贾贵的侦缉队,归龟田太郎指挥,人数第二多。
第三板块,是松田次郎,麾下的鬼子士兵不多,仅有三个小队,但却全都隶属于宪兵。猪头渡边,就是松田次郎麾下,三个宪兵小队长中的一个。
“渡边太君,您好啊?”贾贵双手抱拳,朝着猪头渡边笑道。
“咦。”猪头渡边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贾贵,惊喜道:“是贾队长,我捣乱的干活,带着人,捣乱的干活。”
这帮狗日的鬼子,跟着伪军、侦缉队汉奸,一句好话都没有学会,全他M的都是脏话,骂人的脏话。
捣乱。
就是巡逻。
往常。
鬼子宪兵,是不需要巡逻的。巡逻的鬼子,要么是山田手下的鬼子,要么是龟田手下的鬼子。
只有在遇到极其重要的事情,松田次郎麾下的鬼子宪兵,才会出动巡逻。
贾贵看着猪头渡边的脸,心中暗自琢磨,猪头渡边都出动了,想必鬼子遇到了很是棘手或者很是重要的事情。
否则猪头渡边这个时候,早跑到饭馆里面吃吃喝喝去了,根本不会在大街上吹风。
为了验证自己的心中所猜,贾贵将手里的白酒,扬了起来,“渡边太君,这是酒,青城市最好的酒,前面就是驴肉馆,我们去吃点驴肉。”
什么是吃货。
听到吃的,就流口水,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
猪头渡边的哈喇子,一下子流了下来。
“贾队长,我喜欢吃猪头肉,不喜欢吃驴肉。”
“渡边太君,您有所不知。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天下龙肉,地下驴肉。驴肉,大补,我做东,请渡边太君吃驴肉。”贾贵故作大方,且用手拽渡边。
“贾队长,不行的,我的有任务在身,要捣乱,不然大佐,会杀了我的。”向来喜欢吃的渡边,推开了贾贵拽着他的右手。
渡边没有接受贾贵的好意。
这说明,情况比贾贵心中预想的,更加的糟糕。
是鬼子的重要人物来了?
还是鬼子发现了抵抗组织的秘密据点,想要将其一网打尽?
再或者是有抵抗组织的成员,不小心落在了鬼子的手中,然后叛变了国家,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都讲述了出来?为了避免被灭口,这个叛徒就藏在这附近,渡边就是奉命保护这个叛徒的。
盯着渡边远去身影的贾贵,瞬间陷入了沉思,且给自己想了三个假设。
第一个假设,不大重要。
第二个假设,很重要。
都是中国人,不能看着他们死吧。
与第二个假设比起来,贾贵罗列的第三个假设,尤其的重要。
作为一个魂穿份子,没有人比贾贵更加晓得,叛徒的危害。
对抵抗鬼子的队伍来说,叛徒的危害,最大。
因为叛徒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名字。
要是真的是第三个假设,这个叛徒,就应该尽早的被铲除,免得祸害组织的其他无辜同志。
自己知道太白居内,有抵抗鬼子队伍的密探,确定情况后,将其传递出去,就好,这个简单。
唯一不好办的事情。
是如何落实三个假设。
贾贵的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咦,贾队长,你怎么还在?”
琢磨事情的贾贵,听到了渡边那熟悉的声音,忙陪笑了一声,“渡边太君,您不是去巡逻了吗?怎么还没走?”
“贾队长,不是巡逻,是捣乱。”渡边纠正道。
“对对对,是捣乱,瞧我这个脑子。”贾贵笑嘻嘻的说着自己的不是,“渡边太君,您这是?”
“贾队长,我捣乱。”
贾贵注意到渡边站立的位置,与刚才是有不同的。刚才的渡边,是站在贾贵的左边,且面朝南。而现在的渡边,却是站在贾贵右边,且面朝北。
贾贵没动过位置。
故渡边应该是按照松田次郎给他划定的巡逻路线,转了一个圆圈。
所消耗的时间,刚好三十分钟。
脑海中。
出现了渡边的大体巡逻路线,根本就是沿着长河路走到了团结路,在顺着小马巷,插到了赵家街。
难不成这里面……
长河路、团结路、小马巷、赵家街,四条接道,形成了一个约占地一千平米左右的小区。
这个小区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除了赌坊,还有青楼和酒肆,为青城市脏乱差典型代表。
难不成这里面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否则渡边小队长也不会带着手下鬼子,绕着这个地方,不停的巡逻。
贾贵的眉头。
一下子舒展了不少。
确定了地方,就好。
因为意味着贾贵排查的范围,缩小了很多,从大海里面捞针,变成了鱼塘里面摸鱼。
“呼。”
重重长出了一口气的贾贵,看着面前鱼龙混杂的地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打探一番情况。
想了想。
贾贵将这个想法作罢。
他就一个人,万一被对方给下了黑手,贾贵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亦也在这个时候,贾贵的身后,响起了呼唤贾贵的声音,“队长,队长。”
扭过头。
见一个戴着黑色礼帽,身上穿着蓝色绸布大褂,脚上蹬着一双牛蹄布鞋,且腰里别着一把驳壳枪的人,朝着自己飞奔了过来。
得。
标准的汉奸走狗装扮。
贾贵是乌鸦看不起黑猪,他说来人,是汉奸走狗。
殊不知。
贾贵自己也是汉奸走狗,就贾贵现在的装扮,与朝他飞奔而来之人的装扮,是一模一样。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谁也不要怨恨谁。
来人飞奔到贾贵跟前,贾贵才打量清楚这个人,是谁。
侦缉队老六。
是贾贵的重要手下,脑子比贾贵活泛一些。
相应的。
挨打也比贾贵挨得多,贾贵就是挨几个鬼子的嘴巴子,老六除了挨鬼子嘴巴子,还的挨贾贵的嘴巴子。
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是一个道理,都是大的,欺负小的。
“老六,你家着火了?”面色有些不善的贾贵,朝着老六,嚷嚷了一句,“还是八路军又抢了太君的物质?”
“队长,是龟田太君找您。”老六催促着贾贵,“晚了,太君又要抽你嘴巴子。”
“龟田太君找我,一定是为了花田太君被打闷棍的事情。”贾贵朝着老六,说了一声,撒丫子的朝着龟田司令部冲去。
…
龟田司令部中。
贾贵仰着笑脸,朝着龟田太郎笑道:“龟田太君,您找我?”
龟田太郎盯着贾贵,“你去什么地方了?”
“我给您找治疗牙疼的偏方去了。”贾贵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没有看到龟田太郎那张阴沉的脸。
这也符合贾贵的人设。
标准的一个糊涂蛋。
“赶巧了,那个游方的郎中,还在。我把您的这个情况,又朝着那个游方的郎中,说了一遍。那个游方的郎中,听了我的话。”贾贵兴奋的用手直拍自己的大腿,“当时就出了一个偏方。”
“怎么又是偏方?”龟田太郎跳着脚,叫喊了一声。
他痛恨偏方。
不然不会被贾贵,抽了一个耳光。
“龟田太君,这个偏方,能够治病。这一次,不需要让您在喝新鲜的那个驴尿,也不用我在抽您嘴巴子。他就让您喝酒,说您的这个牙,一疼,就喝点酒,保管不疼。”贾贵把自己从太白居顺来的草原白酒,放在了龟田太郎的桌子上面,笑眯眯道:“这是我,特意给您买的酒。”
旁的抛开不说。
单单贾贵这个为龟田太郎一心着想的态度,就很是受龟田太郎喜欢。
这是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原因,是龟田太郎不喜欢过于聪明的人。
龟田太郎认为,过于聪明的人,往往会不受控制。纵然因为某些缘故,不得不投靠他龟田太郎,也是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
“酒哪来的?”龟田太郎喜好中国书法。
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喜欢拿起毛笔,写写画画,且显摆自己所为的文采。
“我专门为您买的啊。”贾贵信誓旦旦道,一副我花了钱的肉痛样子。
“花了多少钱?”
“孝敬您的东西,还谈什么钱?您喝他们的酒,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贾贵的福气。”贾贵拍马屁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
“我看又是你强抢了人家的东西。”龟田太郎瞪着贾贵,一副我看穿了你心中所想的模样。
贾贵竖起了他大拇指,给龟田太郎点赞,“龟田太君就是龟田太君,我贾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这酒,的确是我抢来的。”
“以后不准抢人家的东西。”龟田太郎说教着贾贵。
当然。
他也就嘴上说说。
贾贵做的恶事情,越多,人们就越是恨贾贵,恨得牙根都痒痒。
如此。
贾贵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鬼子干。
笑着点了点头的贾贵,将他的目光,放到了龟田太郎所写的书法上面。
暂时将其所写的东西,称之为书法吧。
龟田太郎写了四个字。
日中友好!
这几个字,写的不怎么样。
这句话。
不能说,说了,就是傻子。
贾贵除了不说坏,还的讲好,他朝着龟田太郎,夸赞道:“龟田太君,您写的这个字,越来越是好看。”
高帽子。
没有人不喜欢。
龟田太郎见贾贵夸赞自己书法写的不错,明知道贾贵不学无术,一个字不识,心里还是高兴了那么一点点。
“那里好?”
“太君,您看,写的是黑白分明,还不好嘛?”
“贾队长,你对书法,真有独到见解,说来听听。”
“龟田太君,您写的这个字,是黑色的,字迹落在了白色的纸张上面,这不就是黑白分明吗?”贾贵对龟田太郎的书法,还真有一番独到见解,见解的龟田太郎差点背过气去。
对牛弹琴。
还真是对牛弹琴。
明明写的是日中友好,贾贵非要将其读成龟田太郎。
“龟田太君,您写的这个龟田太郎四个字,我贾贵真是服了。”
“什么我的名字?我写的是,日中友好。”龟田太郎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贾贵将自己的手指头,放在好字上面,念道:“日。”后面是友,贾贵念成了中。
“念反了。”龟田太郎撇嘴。
“好友中日。”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的龟田太郎,问起了花田鬼子,被打闷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