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很快的就上完了,虽然高三期间时间很紧,不过却和他这个渣渣没什么关系。
由于早上的事件今天他又被特殊关照了,所以回的晚,教室里大部分人都走光了。
“宇飞你给我站住!”
宇嫣祺尖锐的声音叫住了宇飞。
回头看去,宇飞有些诧异,平常一个月和他说不到一句话的宇嫣祺居然主动叫他,不过听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有事吗。”宇飞双手枕着头,虚与委蛇的应道。
面对眼前这个扎着马尾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宇飞无任何好感,甚至说得上厌恶,不止是她,整个宇家除了已逝的爷爷,他都厌恶。
“麻烦你以后正常点,别再给我丢脸了好吗?”宇嫣祺带着斥诉的语气,对着宇飞颐指气使道。
果然,开口就是这个语气,不过宇飞也习惯了。
瞥了一眼,没去理她,宇飞自顾的走开。
反正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如此还理她干嘛。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想要避开烦恼就别去和傻子争辩。身后的的宇嫣祺虽然不傻,但是比傻子还让人厌烦。
“你给我站住!”
宇嫣祺皱眉指道。
宇飞依旧没理她,继续走着。
“好啊,长能耐了是吧,给我等着,回去了我告诉爸妈看你怎么办。”
宇嫣祺憋着一肚子气,满脸通红的跺了跺脚,掷地有声的扭头离去。
转身瞧了眼她离去的背影,宇飞啧啧的吐出一句:“聒噪。”
老爷子走了他在宇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不过想来在宇家自己也好像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想到这他沉闷的心情顿时就释然了。
远处一辆轿车停在校门口,宇嫣祺上了副驾驶,在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面前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紧接着没过多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看向了这边,恶狠狠的瞪了宇飞一眼。
宇嫣祺得意的笑了,那原本的阴沉一笑而散,那表情仿佛在对宇飞说走着瞧。
宇飞无奈的苦笑一声。
忧郁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宇飞一直心不在焉,那个梦太真了,真的他都不相信这是一个梦。
那黑色的祭坛,那宛如幽灵般的烈火,还有悬挂在空中的爷爷,他那痛苦狰狞的表情直到现在宇飞回顾起来依旧心如刀绞。
他只是一个年过八旬身材消瘦的老头,怎么能承受得了那种酷刑,为什么,为什么一想起这个心就好痛。
空气中仿佛一把无形的剑刃刺入心脏,那深入骨髓的痛让他捂着胸口蹲在地下蜷缩在一团。
他十岁孤身一人流浪街头,是宇武昌也就是他的爷爷收养了他,待他如亲孙子一样,甚至比对宇嫣祺还要好,为此宇嫣祺还和宇飞争风吃醋了好几回,就连她母亲都有不满。
至于十岁前的记忆,他的脑子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自己为何流浪也记不起来,更别说对亲生父母的印象了。
回想起过去,仿若隔世,现在爷爷走了,宇家似乎也没有必要待下去了,宇飞承认自己趋利避害,但若宇家有需要他,即便是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不为别的,只为抱已逝去的爷爷的恩情。
恍惚间,曾经嬉戏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闪过。
“爷爷,你看我帅吗。”
“帅,但是比起我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呸,不要脸。”
“诶,小兔崽子说什么呢,别跑。”
“爷爷,你说这世界有鬼吗。”
“没有。”
“为什么?”
“有。”
“为什么?”
“你当自己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天天为什么为什么的。”
“爷爷,这白开水怎么这么辣呀。”
“你在干什么,那是白酒啊。”
“咕嘟……”
…………
不知不觉宇飞已泪流满面,已经好久没哭过的他甚至忘了哭是什么滋味,对面宇家的践踏他没有哭,对面宇嫣祺的跋扈欺压他也没有哭,甚至连爷爷过世那天他都没有哭,为此宇家的人还曾骂过他良心被狗吃了。
而这一刻,他哭的彻底,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声,来宣泄自己内心的伤痛。
“小哥哥,你怎么哭了。”
这时,一位身穿粉色吊带裙,脸蛋红彤彤的小女孩笑腼走来,稚嫩的肌肤像瓷娃娃一般可爱。
宇飞摸干眼泪,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给你糖吃不哭了好吗。”
女孩从小口袋里拿出彩虹棒棒糖伸到宇飞眼前,天真的笑容像是水中一株含苞待放的芙蓉。
见此一幕,宇飞悲恸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由笑了出来。
半蹲着,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笑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你怎么一个人,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就在前面。”
“快去过去吧,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那我走咯,不许再哭了。”说着小女孩吧彩虹棒棒糖塞到了宇飞的口袋里,哼着儿歌走去了。
目送着小女孩离去,宇飞不禁暗想,要是宇嫣祺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赏心悦目,那自己生活的质量得提高好几个层次。
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一声:“大白天做什么梦呢,还是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有一劫等着自己呢。”
刚没走出去多久,前方公园的河塘边慌乱的人群吸引了宇飞的注意。
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宇飞不是好事的主,也懒得去关注发生了什么。
然而刚又没走出去几步,他突然发现河塘边纷纷跳下了几个人,水噗通噗通的溅起,好生壮观。
卧槽,这是集体跳河?
宇飞瞪大了眼睛,这下他可安耐不住了,必须过去看看。
以冲刺的状态快速的跑到河塘边,挤过人群看见刚刚跳下的几位男子似乎在打捞着什么。
尼玛,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摸鱼,白激动一场。
刚转过身想走,宇飞又觉得哪里不对,摸个鱼这么多人围观干什么,而且听他们杂乱议论好像说什么小女孩。
紧接着,刚转过身,宇飞就看见了几位男子在河塘中打捞起一个人,是一个穿着粉色吊带裙的小女孩,此时的脸色异常苍白。
等等,这是……
宇飞大脑像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就连呼叫都极其困难。
“这是刚刚安慰我的那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她明明走的是那边,怎么……”
宇飞机械的扭过头看着小女孩刚刚离去的方向,他可是亲眼看着小女孩离开的,而那个方向和河塘这个位置截然相反。
“快叫救护车!”
人群爆发出惊慌,懂得急救的人自觉的站出为小女孩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等一系列的抢救,最后都一脸沉痛的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带走了小女孩。
整个过程宇飞都呆呆的站在那,像个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
现在,他脑袋只有一个问题,刚刚他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宇飞忽然觉得世界好陌生,那蔚蓝的天空,在草地上嬉戏欢笑的孩童,还有道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明明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但是在这一刻却陌生的可怕。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女孩原本塞入他口袋的彩虹棒棒糖早已消失不见。
最终他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即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刚刚遇到的那个女孩是亡灵……
宇飞像发了疯一样的跑向女孩刚刚离去的方向,将四周找了个遍。
问了附近所有能问的人,都表示没有见过穿粉色吊带衣裙的小女孩。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刚才他就应该发现其中的异常,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孩家人怎么可能会放任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乱跑,并且前方是两处施工的工地,她的父母又怎么可能会在那呢。
宇飞蹲在路边,双手抱头,凉风嗖嗖的打在他身上,不禁的觉得发冷。
为什么太阳这么红,我却这么冷……
他在发抖,身上每一处都在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季节明明是夏季,可是一股寒意止不住的爬上他的脊梁。
“地狱空荡荡,亡灵全在上……”
梦里爷爷的这句话回荡在心里,甩也甩不掉。
这世界真的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
暮色黄昏,洒下金芒,天边火红的云层上,金黄圆盘状的太阳正在落幕,为大地迎来最后一丝曙光。
一栋私人豪宅外。宇飞整个人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前面的这扇铁门。
门被打开,随之门后的铁链也在作响,一只纯种德国牧羊犬从狗窝里跳了出来,见是宇飞,它摇着尾巴在他腿前蹦跶。
要是平常的话宇飞一进门就会逗一逗这只狗,但是今天却没心情。
回到家中,沙发上一名中年妇女和一名年纪相仿的男子坐在那里看电视,宇飞的回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中年妇女关掉电视,目光在宇飞身上一扫而过,明显沉了一下。
“还知道回来?”
这是宇飞名义上的母亲林丹。当然,双方谁也没承认这个名分。
而另一边,面带眼镜,翘着二郎腿,手拿报纸,略带玩味的表情看着宇飞的是管家,不过从举止来看,比林丹还要像这家的主人。
而这家的真正家主,也就是林丹的丈夫宇杭义。说实话,宇飞在宇家七年来也是很少见到,常年在外地出差,一年回家的次数不超过一次,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一年前。
在宇飞与宇杭义为数不多的照面中,宇飞对他的评价是,一个不温不火,看上去很沉稳的男人。
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嘴,低着头默默的走过。
“站住!”管家放下报纸,手掌在茶几上一拍,声音很响亮的呵斥道:“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妈叫你怎么不睬不理的?今天还居然敢在学校欺负宇嫣祺,你小子想上天了是不是。”
听到楼下的声音,宇嫣祺叼着水果从楼上跑下,坐在一旁兴灾惹祸的看着宇飞,眼中满是得意。
“和你有关系?”宇飞冷眸一瞥停留在了管家的身上。
在他眼中,这个令人作呕的管家,是宇飞最厌恶的对象。在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明面上对宇飞奴颜婢膝,而暗地里却趾高气昂,现在好了,老爷子走了,他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两面三刀了。
“你怎么说话的?”林丹显得比管家还气愤,走到宇飞面前,手指都快搓道脸上了,目指气使道:“赶紧给我道歉。”
宇飞这个时候很疲惫,因为今天的事心情非常沉闷,人在极度抑郁的情况下,脾气往往会很暴躁。
忍让了数年,活的比外边那条看门狗还累,他不想在一直屈辱下去了。
现在爷爷走了,自己也没打算在这家待下去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忍让,明明大家都是人,他们凭什么觉得高我一等,去他妈的……
“啪!”
宇飞挥手,直接拍开林丹指着自己的手指,沉声道:“别烦我。”
这一手宇飞挥的很重,让林丹的手指瞬间通红,刺痛刺痛的。
这一幕谁都没预料到,宇嫣祺怔住,含在嘴里的水果掉到了瓷砖上,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软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你居然敢动手,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我们宇家,你以为你是什么……路边的野狗?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还是已经死在垃圾堆里?”林丹勃然大怒,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子好好教训教训你。”
管家起身撸了撸袖子,拿起挂在墙上的笛子横眉怒目的朝宇飞走去。
呵,拿爷爷说事吗?
宇飞目光阴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只是那双深黑色的眼神冷的吓人,仔细一看就好像九幽之下爬出的恶鬼般,有着极强的威慑力。
管家气势汹汹的走近,刚抬起手臂眼神就不自觉的对上了宇飞的眼神。
“啊啊……”
管家骤然尖叫了起来,整个人趔趄的后退了几大步,接着一支只有宇飞能看得见的黑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呃啊……”
顷刻间,管家面色通红,双手捂着脖子,声音沙哑像濒死的野兽一般在嘶吼。
“怎么了!”
林丹扶住管家,慌张的看着他,紧接着又转头怒视宇飞,“你看看,把郑管家气成什么样了。”
宇嫣祺不知所措的坐在沙发上,呆滞的盯着表情狰狞的管家。
感情这郑管家的心脏不好啊,不会要被气死吧。宇嫣祺发动了YY大法,一想到这就哆嗦。
黑手散发着徐徐黑气,这熟悉的感觉是宇飞在今天的梦里才感受过的。
这分明就是鬼的手。
眼前的一幕令宇飞都发渗。
仅是几个眨眼间,黑手又消失不见。
楞了一下,宇飞揉了揉眼睛,依旧没看见那只黑手。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幻觉?
抬起眼,看了眼表情还未缓过来的管家,宇飞目光一沉。
不!不是幻觉,刚刚真的有一只黑手,而且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他又想到了那个粉色吊带裙的小女孩。
难道又是亡灵……
此刻,他心已经乱成一团,压抑的心像是压了块巨石让他难以喘息。
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了,自己就像通行在阴阳之间的人,看见的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
没去管正在地上狼狈着大喘息的的管家,宇飞自顾的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早上这梦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梦,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在指向一个件事,这个梦是真的!
而爷爷此刻也许也正在承受着梦里那样的酷刑。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必须要弄明白这一切,然后要救出爷爷。
或许爷爷口中的那个放在地下仓库的白色匣子能解释这一切。
躺在床上带着疲惫的心情睡了过去,在此期间,林丹和管家没有在因为那件事纠缠下去了,想必也没有那个精力了。
夜阑,万籁俱寂,屋里的人基本上已经熟睡。宇飞床头的闹铃在此时响起,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在盥洗台上用清水抹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不少,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走了出去。
没有开灯,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外头漆黑一片,好在墙壁上的瓷砖能反射一点月光,还能模糊的看得清东西。
来到院子外,在花园的最里面有颗大树,绕到大树后面,有一扇窄小的铁门,很隐秘要不是之前见爷爷来过,宇飞也不会知道这有一扇门。
铁门被锁死,宇飞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摸索了会。
“看来必须要拿到钥匙才行。”
关闭灯光,宇飞静悄悄的退了回来,垫着脚,轻轻地走着,先是来到客厅,将柜子翻了个便,再是把那些放杂物的房间给找了个遍,皆一无所获。
最后宇飞抱着另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态,将一二两楼所有能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就差住着人的那三间房间了。
一番胆战心惊的寻找后,结果连个钥匙的毛都没看见。
脑袋一转,宇飞把目标放在了三楼,虽然希望不大。
尽量做到了最小的声音,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在经过管家房间的时候,宇飞惊奇的发现他的门是开着的。
放眼看去,在窗外路灯的照耀下,床上没有人影,床底下他的鞋子还摆放着的。
“大晚上的跑哪去了?不会被我吓梦游了吧。”
宇飞加快了脚步,生怕等等不小心撞见了。
顺利的来到三楼,宇飞又开始顺着一间一间的开始找了过去。
当来到书房外时,宇飞的脚步骤然停下,他发现书房内有动静。
是管家吗?它在书房干嘛?
宇飞没有离去,他蹙着眉,尖起耳朵贴在门上,忽然里面的动静突然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可明明听见有动静的。
没有马上进去,宇飞在门外徘徊了一会,然后再次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依旧静悄悄的。
看来真是自己听错了。
再三犹豫后,宇飞还是推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窗帘是拉着的,所以没有一丝光源。
正当他准备打开手机的灯光时,他发现了墙角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顿时,宇飞整个人凝固,头皮发麻,身上的动作还保持着要去开手机的姿势,背后有些发凉。
又遇鬼了?
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眼珠子不停的跳动,好像和宇飞一样也很惶恐。
对峙了两三秒。
“啊……”
“卧槽!”
一声刺耳惊恐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也让宇飞心脏猛的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宇飞也叫了出来。
空气凝固了几秒双方似乎都发现了不对劲,然后灯一开,宇嫣祺看着宇飞,宇飞看着宇嫣祺,空气又凝固了几秒。
头顶仿佛几只乌鸦飞过。
“嘎,嘎,嘎……”
“卧槽!”
这次不止是宇飞,就连宇嫣祺也惊呼了出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此刻的心情也只有一声卧槽才能道出千言万语,他们心中的掀起的巨浪可以用策马奔腾来形容。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来吓人。”宇嫣祺先声夺人,她穿着背心和半过膝的裤子,虽然是夏天,但在这深夜里也算单薄。
大姐,我也是受害者好吗……
你咋不说,自己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扮鬼”吓人。
宇飞内心疯狂吐槽。
转眼间,宇飞发现宇嫣祺的手臂上和大腿上,都刻写了很多文字,再看了看书桌上的一沓书本,连想到明天就要月考了,宇飞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指了指书桌,宇飞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做小抄?”
宇嫣祺一时间心虚的目光闪躲,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说道:“没……没有。”
见她这副表情,宇飞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果然在做小抄,而且还是这么老套的方法。
紧接着,宇飞坏笑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这下宇嫣祺的小辫子终于被他抓住了,接下来事情好办多了。
“小抄都写在身上了还想狡辩,你当我傻?”
看着宇飞这幅坏笑,宇嫣祺事感不妙,她满脸通红道:“你,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想去告状,我现在就擦掉的话你也没证据。”
“那你擦吧。”宇飞不客气的坐在了书桌的椅子上,笑盈盈的看着她。
宇嫣祺啊宇嫣祺,你也有今天。
宇飞有种篡权上位的感觉。
“你……”宇嫣祺气呼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如宇飞所料,宇嫣祺绝对不会擦掉这些小抄,作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班级里的尖子生,如果没考好的话会很没面子的。
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她肯定不会放任自己考试的时候滑铁卢(一个梗,失败的意思)。
平时林丹对宇嫣祺的学习成绩很严,老师也很看重她,更是班上的榜模。
所以,只要宇飞抓住了她的这个把柄就相当于捏住了她的命脉。
虽然宇飞也很诧异她这种名列前茅的学生为什么会选择写小抄来作弊。
不过这好像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宇飞开始谈判了起来。
“滚!”宇嫣祺还是一副傲娇的姿态。
“既然这样,那好吧,祝你明天考试顺利。”摇了摇头,宇飞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
刚走出去两步,宇嫣祺就叫住了他。
背对着宇嫣祺,宇飞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说吧,你想要什么,事先说明一下,这个星期的零花钱被我花光了,我没钱。”宇嫣祺妥协了。
宇飞乐了。
零花钱?低俗,非常低俗,我怎么可能会那么低俗呢。
“放心,不要你钱。”宇飞笑了笑。
听到这句话,宇嫣祺放松了一口气,既然不要自己的钱,那她也没什么好给的了。
“你帮我拿到地下仓库的钥匙就行。”
“地下仓库,你去那干嘛?”宇嫣祺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我有点想爷爷了,想去看看他骨灰。”宇飞说到这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其实他并不知道爷爷的骨灰到底被放哪了,可被问到了这个宇飞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借口,抱着侥幸的心里编了这个借口。
他在赌,赌宇嫣祺也不知道骨灰在哪。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的。好吧,这种小事没问题。”宇嫣祺道。
果然,她也不知道骨灰在哪。
宇飞顿时松了口气,算是解决一个大问题。
“那就不打扰你学习了。”宇飞心满意足的笑道,最后两个学习他特地加重了声。
接下来只要等宇嫣祺明天拿到钥匙就行了。
瞪了一眼宇飞,宇嫣又回到了座位上开始为明天的作弊做准备。
略带睡意的走出书房,刚来到楼梯口就看见一束光在晃来晃去,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靠!”
宇飞又溜回了书房。
见宇飞又来了,宇嫣祺不乐意的皱起了眉头,道:“又怎么了,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还想干嘛。”
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宇飞钻进了书柜里,然后食指抵在嘴巴轻轻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就把柜子关了上去。
“你脑子瓦特了是吧,发什么神……”
“嫣祺,你在和谁说话?”
破口大骂到一半时,被门外林丹的声音给惊住,就好像正在“哒哒哒”的机关枪突然卡壳了一样。
林丹从从门外走进,后面跟着拿着手电的管家。
透过柜子的缝隙,宇飞看见了两人的身影。
“妈,你怎么还不睡啊……”宇嫣祺手疾眼快的用书本遮住手臂上的文字,连忙解释道:“刚刚在朗读,读的正尽兴呢。”
看了眼书桌上的书本,林丹点了点头:“都这么晚了赶快去睡觉吧,别影响了明天的考试。”
“嗯,我再复习一会。”
“早点睡吧。”
留下了一句话,林丹和管家离开了书房。
林丹走了,不过宇飞没有马上走来,过了一会才打开柜子,探出头在门外看了看,之后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月考的缘故,替宇飞拿钥匙的事被推拖了两三天,直到月考过后,宇嫣祺才主动找到了宇飞。
“钥匙拿到了?”
“咯。”宇嫣祺往口袋一伸,将钥匙交到宇飞手上。
收下钥匙后宇飞吧唧着嘴,微微一笑。
仓库里那个白匣子到底暗藏着什么秘密,是否隐藏着世间不为人知的一角,宇飞不禁的开始期待了起来。
今天宇嫣祺看上去心情不错,像吃了蜜一样,脸上挂着微笑,对宇飞的态度也好很多。
看样子这次月考考的不错。
也是,本身就是尖子生的她再加上有作弊buff的加持,考不好那才怪。
不过宇飞倒是很佩服她的作弊的能力,用那种土方法作弊都能蒙混过关不被发现也算是个人才。
平常没看出,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作弊能手。
看来有机会得向这位高手请教一二,让自己也能在考场叱咤风云一把。
“钥匙也给你了,你也得遵循自己的承诺。”宇嫣祺很表情很认真,旋即又沉下脸,把声压的很低,道:“要是被我发现你不遵守信用把我作弊的事情抖了出去,你也完蛋了,我一定会让你滚出宇家,相信我,我做得到。”
宇嫣祺原本灿然的表情阴沉下来,这突兀的让宇飞觉得好笑。
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而眼前这个奇葩就更特别了,何止比翻书还快,简直都赶得上川剧变脸戏了,不去传承川剧这中华民族物质文化遗产真是可惜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自己把事情说出去她又能怎样,反正他也没打算再呆下去了,等拿到爷爷的白匣子后宇家对他也毫无意义了。
然而,宇飞也不是那种小人,也没打算要说出去,毕竟他还想借这个小把柄多要挟宇嫣祺几次为自己做事。
“放心吧,君子一言万马难追。”
回了一句后,宇飞也不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废话,将钥匙揣好就转身离开。
“用完记得还我,这还是我偷出来的。”
“知道了,用不了多久的。”
她捏着拳头朝宇飞的背影气鼓鼓的挥了几下,然后又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不知这钥匙有什么稀奇,今天找妈妈拿居然还不给,这还是偷出来的呢。”宇嫣祺扶着下巴嘀咕。
难道仓库有什么宝贝?
有那么一瞬间,宇嫣祺后悔将钥匙给宇飞了。
“想什么呢,一个破仓库能有什么宝贝”
她摇了摇头。
又是傍晚时分,夕阳高山下,波光入海流。
回到家中,因为昨天的事,宇飞很荣幸的再次被针对,没有晚饭吃,不过这他也不在乎,在宇家这么久他早已经学聪明了,房间里的零食库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等到了黑夜,等到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宇飞像个黑夜游侠般专门在深夜里出动了。
这次顺利的打开了铁门,他握着手机打开手电筒,踏着拖鞋,顺着阶梯通道一步步往下走,寂静的通道中除了他的脚步声以外再没任何的声音。
这段阶梯不是很长,地下仓库也不是很深,跟地窖差不多。
来到仓库,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在这炎热的夏季中感受到了冬天的凉意。
整个仓库很黑,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面对冰冷的空间和黑暗的环境,人总是会不自觉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仿佛看见黑暗中有人影晃来晃去,可当自己认真一看却又没发现什么。
看来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导致出现了幻觉。
宇飞强忍镇定,不断的安慰自己,好歹自己也是见过亡灵的人,这点黑怕什么。
借着手机的手电筒,宇飞只能局部的看清一些事物,在四周扫射了一遍,发现了墙上有个电灯开光。
真是贴心啊,地下仓库居然还通电。
宇飞头一次的为宇家点了个赞,顺便在给它一个好评。
开关被打开,整个地下仓库被照亮。这是一串连着墙壁的LED灯。
仓库里全是堆着积灰的杂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神秘高大上。
果然仓库就是仓库,一点都不辱没这两个字。
里面全是平常淘汰的东西,都是些破旧的沙发和电脑电视等废品,一些小件物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墙边有一张大床,上面还叠有被子,很干净,没有像其他柜子那样带有浓厚的灰尘。
这显然是有人在这睡过。
宇飞没有因为这个而纠结,他不关心也不在乎,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梦中爷爷口中的白色小匣子。
环顾了下着这偌大的空间,宇飞头大如斗,在这么多杂货下找匣子还真是有些难为人。
没办法只能慢慢找过去了。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将整个地下仓库翻了个遍也没看见所谓白匣子的影子。
宇飞顿时发狂,这辈子最恨找东西了。
不甘心的他又行动了起来,再次将仓库翻了一遍,这一次他保证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可依旧还是没找到。
“难道真就是个梦而已?”宇飞捶胸顿足。
这一刻,宇飞感觉自己是否太敏感了,还是说因为爷爷的去世导致自己太压抑得了臆想症。
那天遇到的一切也许不过是自己精神失常的幻想而已。
什么亡灵小女孩,什么鬼黑手,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当真了,宇飞发现自己九年义务教育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真是对不起他的老师,居然会去迷信这些东西。
“真是瞎折腾。”
宇飞摇摇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
看来得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宇飞起身准备离去,然而就在这时,眼前一道黑色的魅影像一缕青烟一般,在空中划过,转瞬即逝。
宇飞刚想抬出的脚顿时停留在空中,整个人呆呆的楞住了,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他的脊柱。
“幻觉,幻觉,这是幻觉,对!就是幻觉。”
他心中像发了疯一样的,疯狂默念,进行着自我治愈。
怔了几秒后,宇飞强忍着恐惧,再次环顾了眼四周,发现并无异义。
看吧,我就说是幻觉。
拍了拍胸口,回过头,飘在空中的黑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滴妈呀。”
宇飞的神经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全身发麻,连忙后退,双腿一软痉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恍惚间,眼前一片正常,哪有什么黑影。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宇飞别自己吓自己。”带着颤音嘟哝了一句,双手一撑从地板上爬起。
还没站稳脚跟,那道黑影就停留在了他的右侧,宇飞一动不敢动,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得到。
黑影似乎不走了,就一直待在他旁边。
妈的欺人太甚!
恐惧过后,宇飞也被弄出脾气了。
“去你妈的!”
捏紧了拳头,一个转身奋力的朝黑影挥了过去。
这一拳落了个空。
黑影早就反应过来,像一阵风一样又飘走了。
这一次,它没有脱离宇飞的视线,飞到了靠在墙边的柜子之间的缝隙里去。
宇飞再三犹豫,最后不知哪来的勇气,走上前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箭步而过,将柜子推开,黑影没看见,但却发现了一扇小铁门。
门上挂着六把连环大锁。
宇飞张了张嘴,有点结巴。
他想象不到究竟是哪位人才上的锁,这门后面究竟是藏了多少吨黄金啊,用得着这样做?
“难道白匣子在这门后面?”
接下黑影又出现了,它飞往另一个方向。
宇飞反应神速跟了上去。
黑影被宇飞逼在墙角停了下来,似乎无路可逃了。
宇飞冷笑一声,撸了撸二头肌,一拳砸了过去。
叫你吓我!
冷哼一声,拳头带着劲风。
“咚!”
墙壁碎裂的声音响起。
痛!非常痛!巨他妈痛!
黑影再次消失,此时宇飞的右手正卡在墙壁里,锥心的痛让他眼眸抹了一层雾水。
咬牙切齿的将手拔出才发现,这堵墙是空的。
有问题!
无视手背的伤,更没再去理黑影,宇飞连忙找了一根铁棍将这堵墙空心的部分敲空。
表面上的石灰残渣完全敲落后,一个板砖大的白色小匣子出现在眼前。
顿时,宇飞眼眸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连忙的将白色匣子捧在手上。
梦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全是真实的,自己的神经也没有问题。
就在宇飞把白色匣子拿出的那一刻,黑影像是一阵飓风般冲向了楼梯通道。
宇飞连忙跟过去,想抓住它。
但是,黑影速度实在是太快,隔着铁门穿了出去。
刹那间,宇飞仿佛见到了一头亡灵破封而出。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匣子是将它镇压在这的器物,随着白色匣子被宇飞拿起,黑影破开封印恢复了自由。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黑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引导宇飞找到白色匣子释放它而已。
一只亡灵被它释放,貌似还不善,这下玩大了。
不过话说回来,地下仓库怎么会出现亡灵呢,又是谁将它关押在此的呢。
宇飞很容易的想到了爷爷。
不会有错的,绝对是他老人家。
既然是爷爷,明知拿出匣子亡灵就会破封,那爷爷为什么又要他找到匣子,所有的一切谜团让宇飞的脑子杂糅成一团,越想越难以理解。
算了还是先回吧,至于黑影再说吧。
宇飞并不担心黑影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从刚才他对宇飞的举动来看,黑影不存在什么实体攻击的手段,顶多就是吓吓人而已。
这也算是给他乱糟糟的心情一点安慰吧。
把仓库整理了下,恢复了原样,那块被打碎的墙他搬了个柜子挡了起来,就像那扇门一样。
整理好这一切后,就拿着这匣子跑回了房间。
房间里,宇飞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注视着匣子。
为了得到这东西,差点被吓出心脏病,他太不容易了。
他忍不俊禁的感叹了一句:“我太难了!”
接下来到了最重要也是他最关心的环节。
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宇飞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白匣子,轻轻地,慢慢地,一点一点缓缓打开。
很快,盒子被完全打开,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金光大作然后飞出一件牛逼轰轰的神器。
眼前的匣子里躺的不过是一块石头,说白了就是一块黑色板砖,只不过比正常的板砖更有逼格一些。
然而,再高大上的板砖仍然是板砖,依旧改变不了它是板砖的事实。
果然,事总与愿违,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带着极其失望的心情,他将黑色板砖拿在手上,又轻又薄。
宇飞垂低着头,轻喘着气,原本黑乎乎的板砖出现了一竖清晰的血字。
亡者上路!
拿在手掌,一道火烧的灼热感让宇飞像置身火场,仿佛每一处肌肤都在被炙烤。
灼热感一直持续,宇飞表情扭曲,痛苦的大汗淋漓,想甩掉却发现身子难以动弹。
右手原本的伤口开始崩裂,鲜血像挤牙膏一样流溢出来,滴在了这个黑色板砖上。
霎时间,宇飞恢复正常,不再有灼热的感觉。
黑色板砖再次做出了反应,那原本的“亡者上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栏字。
通灵人:宇武昌
身份:执法者
“通灵人?这是爷爷的名字。”
一个念头在宇飞脑中闪过。
他爷爷生前是可以和死者之灵直接做沟通的通灵人。
通灵人有着平常人类无法触及的神力,在这世界上通灵人极其少数,相传诞生于冥界,是某个亡灵被指派到人间。
这些传说宇飞一直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世上真有通灵人的存在。
“亡灵上路,执法者。”
连想起这两串字,一时间明白了大概。
爷爷生前是负责抓逗留在人间的亡灵入冥界的执法者。
而这黑色板砖是类似于身份证的执法令牌。
得知这一切后,宇飞惊讶的久久不能平息。
在他的目光下,黑色板砖上的文字再一次发生变化,那通灵人一栏的名字赫然变成了宇飞。
手一抖,黑板砖掉到了地上,他牙齿在发颤,此刻的心情有悸动,彷徨,更多的是迷茫。
“我……我也是,通灵人。”
难怪前几天他能见到亡灵。
顷刻间,一切仿佛都明了,但他此刻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身为通灵人,手持执法令牌,这就代表着他这辈子都将会和亡灵打交道,直到死。
这一刻,他想到了爷爷,在被祭坛上冥火焚烧。
为什么……
爷爷明明是执法者为什么死后会承受这种酷刑,为什么……
心中的谜团看似揭开,实则真正的问题还未明了。
想到这,宇飞捡起黑板砖,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仿佛见到了爷爷那时痛苦狰狞的表情。
眉头一皱,眼神一眯,宇飞毅然决然道:“为了爷爷,这条路我必须走。”
等着我,爷爷……
在宇飞下定决心的那一刻,黑色板砖不受控制的飞起,融入了他的眉心。
没有任何感觉,有的只是平淡如水,额头出现一道黑色纹印,旋即消失不见。
黑色板砖承认了他,而他也接受了黑色板砖。
从现在开始,他成为了冥界执法者!
这也是他美妙人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