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典通问,典韦啊,既然你正式拜了我为父,学习武功,我的魔神功分成三种,我大徒弟学的是刀法,二徒弟学的是锤法,你最小我想传你戟法如何。典韦很高兴,说我就学这个了。
典通说,戟法自古以来修炼者很少,原因是戟法一般分为长戟和短戟,长戟一般都是主将才用,而短戟一般是力士用。我看你臂膀有力,将来一定是力大无穷之辈。你随我练武,要从小练力,把力气练出来。什么时候能力举奔牛,什么时候就能练戟有成了。
典韦第二天早晨鸡一叫就起床了,本来他就起得早,有时在村里溜达,有时帮颜氏的牛倌去放牛。现在开始练武,他就按照典通说的每天早晨起来举石柱子二十下,石柱子一个二十斤,他只能一次举三下,刚刚过肩就觉得重如泰山,全身都像要裂了一样。他第一天举完三个,歇了一个时辰再举,感觉全身的血都集中到肩膀上来了,回到家颜氏很心疼,说让你妈妈回去给你揉揉肩,再喝点人参汤补一补。典韦很奇怪,怎么自己家老是喝人参汤,好像不要钱是的,他就悄悄问,“阿爸,你是做什么生意,每次问你都不说,问其他人也说不知道”。颜氏笑笑,说,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年轻的时候是卖假药的,用萝卜做成人参往外卖,一个萝卜一分银子,我把它加工成人参的模样,然后按照人参的价格卖出去,赚了大钱。后来我才发现,我们那里的萝卜都长得和人参差不多,反正很便宜,那里的医生都拿来当人参用。我就悄悄找借口买了很多,拿到几千里外去卖,当然说是野山参,一个得卖几百两。我就这样发了大财,买了几十个店铺,娶了好几个老婆。后来山里的萝卜野生的都让我差不多卖完了,自己种的质量越来越差,我在外面卖的客户也有说象萝卜的。我想十年了。挣了十年钱,可以了,我就悄悄关了店面,带着几个女人来到这,买了房子买了地,住了下来。所以咱家什么都贵,就是人参便宜,100两银子一个的随便吃,我想过要是将来你长大了,想赚钱,咱这里水土好,种出来的萝卜已经快赶上我那时卖的人参了,你就接着种萝卜,把萝卜当人参卖,将来不愁没有钱。典韦哈哈大笑,说干爹,你真是优秀农民的代表啊。
颜氏说出了憋在心里十年的话,心里舒服多了,白白的胡子也向上卷翘,他悄悄告诉典韦,好好跟着典通练武,将来也娶个10个老婆,把他的萝卜大业不断传延下去,这就是他最大的梦想了。
典韦从此象打了鸡血一样,发奋练功,他想自己有这么好的两个干爹,怎能不好好练功,将来超越颜氏呢。
自从颜氏把萝卜的秘密说出来,他就带着10多个老婆天天看典韦习武。典韦也不负希望,每天早晨卯时也就是5点,天还没亮,村里的雄鸡刚叫第一遍,他已经跑到了村头的打谷场上,开始举石柱子。经过3个月的锻炼,他已经能一次举起10下石柱子了,歇上半小时再举10下。然后他就绕着打谷场泡上几千米。每天跑完就六点多了,他再跑回住的地方。颜氏和大小老婆一开始看的兴高采烈,但是连看三天后,就觉得每天都是这样,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是回去多睡会吧。
半年后,光阴如梭,典韦已经快10岁了,个头又涨了10多厘米,已经比成年的牛犊还高了,典通看典韦天天坚持去举石柱子,下雨天也不中断,心里很高兴,他叫来两个徒弟,让他们把最高的武艺演示给典韦看,典韦急不可待地问,干爹我是先学刀、锤还是戟。典通笑笑,说:你看你王哥,我的大徒弟这刀法怎样?典韦说:好啊,舞的虎虎生风,霸气十足。一刀力劈华山,一刀袖里乾坤,一刀横扫千军,一刀背后抽风。就这四刀,我要练得和王哥一样,至少得10年。王风哈哈大笑,我这心里还想,师傅老了还收个关门徒弟,又不是师出名门,跟着父母打小练功,都过了最佳学艺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原来小师弟不学武功,光练力气,还跑步跑了半年,这眼力厉害着呢,看来师父就是师父,我寻思我这几招练了3年,练刀法劈树桩就劈了10年,刚想找个机会跟老二扶恨子比划比划,看看我这连环四刀有没有他霹雳锤法厉害。师父就给我们个机会露露脸,也让小师弟给我们评评谁厉害。典通的二徒弟道人扶恨子笑道:我生来没有爹娘,师父把我养大,给我取名扶恨子,送我到离这200里的涯别山去当道士,庙里一共三人,我跟他们相依为命,也没几个香客。12岁,师父和师兄都死了,我想起典师父,跑来找他。他就教我这锤法,说是上古武艺,我也不懂,练就练吧。一天能吃原来三天的饭。这几天终于练成了这霹雳锤法,你们看看,中不中看。
他举起两个大锤,先活动了一下,伸伸腿,跳起来喊了一声雷来了,只见天上原来白云悠悠,突然雷电大作,两只乌黑的大锤突然好像着了电一样,锤上电闪雷鸣,电光缭绕。典通大吃一惊,赶快往后一拉典韦,说离他远一点。典韦赶快站到典通身后,只见扶恨子就像魔神附身,突然象涨大了两倍一样,头发都立了起来,他就像跳舞一样,两只手握着两只锤往左挥,只见咔嚓一声,旁边桌子上的花瓶碎了,离大锤还有好几米远,两只手又往右一挥,远处院子里的树从中间倒在地上,然后扶恨子又把锤举起来,一只锤打在另一只锤上,只听铛一声响,典韦已经晕倒在地。
在院子里又休养了两天,典通说这是魔神武功,一般人看看都会入魔。而典韦天赋很好,将来也要练这种容易入魔的戟功。典韦又开始了每天早晨举石柱然后跑步的生涯。春去秋来,一晃已经2年了。典通一大早买了一个20斤的大猪蹄膀,又买了20里外出产的一大坛“杏花酿”,然后把典韦和两个徒弟都叫到院子里来,说:今天典韦已经12岁了,跑步也跑了2年了,加起来算是跑到京城又跑回来了。两个徒弟说是,典通又说,我们这门武功叫典通门,大家都笑,典通说,虽然我们只有四个人,但是我爸爸传给我武功时说,我今生可能无儿无女,只有三个徒弟,都是男的,我的武功传自上古魔神,一幅卷轴上画了三个人像,一个拿刀,一个拿锤,一个拿戟。而我爸爸学了这三种武功一直没有大成,只是当了个镖师,在我们河南府的开封镖局谋生。他娶了我妈后,生了我,教我这三种武功。后来我们镖局的师傅们说我不适合护镖,还是找个大户人家当个护院教头比较好,我寻思着这三门武功都很厉害,但是只画了一式,是不是我练了这三门武功,互相冲突就没有那么厉害了。两个徒弟连连说是。典通说,今天我把你们叫来,是让典韦正式学艺,我们向上天祈祷。四个人分成两排,典通站在前面,三个徒弟按着入门的顺序站在后面,典通供上魔神像在案板上,把大猪蹄膀放在魔神像前,说:魔神第19代传人典通正式收典韦为徒,传授给他魔神戟法,请魔神大人批准,只听天地间忽然晴空打了个霹雳,电闪雷鸣,院子外起了一阵旋风。大徒弟王风说,难怪典韦和扶恨子都和魔神有缘,都这样电闪雷鸣。我拜师那天就风和日丽的,可能杀气不够。大家都哈哈大笑。
典韦向魔神像磕头,魔神像突然无风摆动起来,典韦恍惚间就觉得自己看到一个金甲神将骑着一匹乌云滚滚的骏马,拿着两只戟,后面旌旗飘扬。典韦说,我怎么感觉自己真的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上征战杀戮。大家都说我们可能只能练练武,你可能才能成为大将。要不师父为什么收你为徒。
典通大喝一声,拿起桌案边放着的两只银戟,递给典韦。典韦虽然拜师两年了,还是第一次拿着这两只戟,他感觉这两只戟可能每只有30斤重。左边是月牙的空斧型,右边是五座一样高矮的山峰型,上面是矛,下面是一个铅笔型圆柱,既有矛的尖锐,又有圆柱的点压,还有空斧的锁扣,斧刃的劈杀,五个山峰型的切割。他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多功能的武器。他想这就叫命中注定吧。
典通告诉他,这个武器是上古魔神用过的武器,叫月斧戟,原来是一对对称的,后来可能遗失了一个,他的祖先就打造了一把锯齿刀一般和月斧戟合一的短戟,就变成了这种样式,可以轻而易举斩开别人的盔甲和大刀。典通让扶恨子拿来一把普通的钢刀,拿起锯齿戟,轻轻一敲,钢刀就断成两截。王风两眼放光,真是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典通拿起两只短戟,按照魔神像上魔神持戟的姿势一舞,两只短戟泛着寒光,仿佛天地变色,周围万千银光全被两只短戟吸收了过来,天地之间只剩下一团黑暗,中间一个大漩涡,仿佛要把人的心魂都吸进去。典韦不敢再看,暗暗闭上眼睛,舌尖顶着牙齿,默念1,2,3,4,一口气数到10,他才睁开眼睛,看着典通还在须发飞扬的舞着戟。他明白这就是典通在传授他对魔神戟法的领悟。也就是典通说的,高手已经不是在练招式,而是在练武艺,武的艺术和境界。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达到典通的高度,甚至将来超过典通。过了一会,典通停了下来,天地恢复了颜色,扶恨子和王风兴高采烈地围着典通,和师父热烈的讨论着里面精彩的招式。典韦赶快打开杏花酿,给师父和两个师兄倒上酒,他们师徒四人一直喝到天黑,才各自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典韦又起来跑步了,不过他已经有了两把古代魔神用过的短戟,师父说了,这两把短戟比一个国家还值钱,给多少钱也不卖,人在戟在,人亡戟要传下去,不能把魔神戟和魔神戟法丢失在他这一代。典韦跑着跑着哭了,师父对他太好了,传给他这么厉害的戟法还有这么好的魔神戟,他一定要成为绝世名将,不辜负两个干爹的培养,将来也卖萝卜人参,娶12个老婆,生一大家子。
跑完步,他回到家,典通还没起来,据他说,人老了,觉就多了,一睡都睡到七、八点才起。典韦笑笑,看起来是个老头,走起路来还驼着背,没有几个人认为他是武林高手。别人笑话他打架都忘了带刀。实际真是高人不亮相,亮相非高人。典韦悄悄从屋里拿出两只戟,戟包在颜氏女人给他做的两个布袋里。他打开布袋取出戟,然后象举石柱一样举了20下,每举一下他就数一个数,20下后,他感觉已经活动开了,按照典通的说法,血脉已经化开。他两手拿起戟,按照魔神像上那样持戟站立,站了10分钟,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身体里被注入一种力量,这种力量狂暴地想撑开他的血脉与骨骼,他感觉再也拿不住两只戟,于是他就思索着典通舞戟的样子舞了起来。他左手挥戟,作防守状,右手持戟,做刺杀状。左手再刺,右手拿五个山峰砍削。左手画圈,右手转身用戟从上往下直划。他把两只戟的几种功能组合在一起,有直线,有斜线,有圆圈,有半圆,他发现把这20多种姿势的组合连起来,就像一种舞蹈。他舞到妙处,空气呼啸着在身边飞舞。突然,他感觉有人在旁边看,他往旁边一瞧,原来是典通。典通披着布褂衣服,满面笑容地说,不错不错,第一次练就把我想到的招式基本都想到了,孺子可教。
日复一日,典韦的个头越长越高,颜氏看他越来越能吃,就让他跟着牛倌去放牛。典韦每天早晨先跑上一个小时,练上举石柱子200下,然后在打谷场上练戟1个小时,他的戟法越来越出神入化,开始能引动雷声了。典通说他很快就能领悟戟法的真意,逐渐能达到与天地相融合,调动大自然的力量。典韦说,我还没那么神,不过在用戟的时候,感觉到浑身都是雷电的力量。
练完戟法,典韦回家吃饭。和典通打个招呼,他就跟牛倌许力出去放牛。牛倌许力已经给颜氏放牛10多年了,自从颜氏搬到这个村,买了房子买了地,又买了20只牛,就开始给颜氏放牛。典韦和许力也很熟悉,骑在牛背上,许力笑着说“典韦,你想干什么啊?和你师父一样,给地主保镖,还是去镖局。”典韦说,我爸说将来长大了和他一样当财主,娶上12个老婆,许力说,我年轻时和你师兄扶恨子一样,也是家里没有父母。生下来就是孤儿,被一个道观里老道抱走,他教我迎宾,祭神,打扫道观,做饭洗衣,只是命不好,我16岁时道观里来了强盗,把他杀死了,道观里10多个人就剩下三个,我们分了分剩下的十几两银子,几包大米,然后就分开跑了。我一路化缘化到这,觉得山清水秀,再也不想走了,就在这住下来。租了2亩地,每年种些玉米、土豆,又娶了个老婆,你也知道的。后来你干爹来了,我看到他买了20头牛,需要个牛倌。我就主动上门,推荐自己当牛倌。他看了我犁地的那头牛,觉得养的不错,就每年给我2两银子,我就给他放牛。他要心情好,有时过年时还送给我一大堆东西,猪肉,麻布、一坛酒、50斤麦子,什么的,比我自己种地时,刚够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吃的好多了。
许力说,我在道观里跟着道长学过算命,我就给你算算命吧。典韦说,算算我将来能不能当将军,能不能娶12个老婆。许力坐在草地上,看着正在吃草的100头牛,拿出十个小竹签,扔在地上,念念有词。典韦躺在旁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过了三分多钟。许力说,基本就是这样了,你幼年丧父母,你是天杀星入命,不仅你父母为你而死,将来你周围50米内出现的人基本都会为你而死。典韦说,许叔你不是咒我吧。你看看,我将来能不能当将军。许力从10根竹签中拿起第三根,竹签上写着“夭”,许力说一根签管10年,夭就是死亡,在第三根出现,也就是你大约会死于30岁以前。典韦撇撇嘴,咱们这个乱世,一般人都活20岁到40岁,鲜有象我干爹颜氏那样活到50岁的。孔子不是说,父母要是活到60,就得背到山上去,让他们自然死亡。大部分都给饿死了。没什么,我不在乎。许力说,还真是,原来我觉得自己挺悲惨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多了,我已经活了40多,在这混乱的汉朝,比大多数人都长寿。又有老婆,吃喝又不愁,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许力说,这个夭对着败,代表着你会因战败而死。而第二根是战争,代表着你是从军之命,战争这根对应着吉,代表你这个人吉人天相,战争带给大多数人苦难,而却给你带来吉祥。这就叫战争将军命了。只有从军你才能扶摇直上,当上大将。而第一根是爱情,对应着成,代表着你10岁前有你干爹的关爱,你才能活到现在,而他对你的情意,将持续一生,是你成功的基础。你看你学武也是你干爹促成的,没有你干爹收留你,典通也不会教你武功。典韦说,真是这样。那么那几根呢?许力说,我已经说了六根,那四根是权力、财富、寿、凶。在你的命运第三排才出现权力,对应着凶,代表着你越靠近权力,越凶险。而财富旁边是寿,代表着你会因为财富而延长寿命,所以你应该靠着有钱的人,而远离有权的人。典韦笑笑,我还真是这样。
两人正说着话,看着天上白云悠悠,一会象只羊,跃动着往前跑,一会又象一座山峰,巍巍峨峨,卷卷而过.突然,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两人一看,要下雨了.他们对望一眼,牛,两人不约而同地叫起来.只见100只牛都受了惊吓,开始往四处乱窜.典韦和许力赶快去堵受了惊吓的牛.而这些黑的,白的,花的,黄的牛按照各自的感觉往各处乱跑。典韦想,我得去堵住那个牛王,就是最重的那头黑牛,那头黑牛原来就不听话,别的牛一顿吃一斤干草,黑牛就得吃两斤,否则它就到处折腾,破坏别的牛吃草。他说时迟,霎时快,一个箭步300多米追上那头黑牛,黑牛正暗自得意,借着下雨,拱着其它牛到处跑,叫这两个放牛的每天拿鞭子来打我们,逼着我们吃草,有时还得下田干活,弄得满脚泥泞。有时得蒙上眼睛象隔壁的驴大婶一样在磨坊里磨麦子,根本不把我们牛当牛,简直活成驴了。那个黑大个,脸比我还黑,简直让我黑牛王不好意思再在小河前欣赏自己的黑。
黑牛感觉典韦朝自己奔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个黑大个要把自己拴住。典韦一看,众牛已经散开很大距离了,再不把牛群抓住,回去少上几只牛,干爹肯定会大骂自己连牛都放不好。他一咬牙,一呼气,“给我停住”,伸手就去抓黑牛的犄角,黑牛仗着自己200多斤超越众牛的体重。根本不管不顾,继续往45度角斜冲,黑牛还在想,我就冲冲冲,冲过你的胳膊。典韦一看黑牛犯倔,根本不听。典韦把黑牛的两个犄角想成两只银戟,两手抱成一个空心,一把扣在两个牛角上,用身体拼命抵住黑牛,黑牛哞地一声长鸣,脑袋来回乱撞,试图把典韦甩开,或者把典韦顶倒,谁知道这个天界霸王,岂是这么好对付的。典韦用身体硬生生抵住奔牛,浑身气血上涌,好像难受的要吐血,他想人还能被牛制伏?他想起拿起戟,浑身充满雷电的感觉,他拿着两只牛角,开始舞动。
旁边的许力发现典韦居然把黑牛整个的举起来了,而且在手里舞动,就象在舞动他的两只戟一样。赶快大喊,典韦赶快把牛放下。典韦恍然大悟,赶快放下黑牛,黑牛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这个黑大个,还是不是人类了,太可怕了。黑牛不敢再捣乱,低沉地叫了一声,众牛突然不再发疯似的乱窜,逐渐靠拢许力。许力长处一口气,心想,幸亏这个典韦力举奔牛,否则跑丢几只,怕是让村里的小孩和自己的老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