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姆生物实验楼,地下一层。
四台安保机器人闪烁着红色警报,从两侧架出两把机枪,静静地盯着地下尸库的金属大门。
根据电子卡片出入记录,眼下并没有工作人员还停留在这一层,所以任何出现在这里的生物都会被默认为入侵者进行处置。机器人虽然被设定无法进入尸库,但它们已经接受到了大门背后的生命信号,无论大门里走出什么东西,迎接他的就是八挺脉冲机枪的火力覆盖。
这是能让钢铁瞬间蒸发的火力。
尸库内,林小林眼下正赤身果体,在房间里打量着周围。
整个房间,除了那台电脑的屏幕,就只剩下12座冷冻仓还发出微弱的亮光。他朝着其中一台冷冻仓走过去,本以为里面会是一个像他一样陷入沉睡的美男子,但事与愿违......
这台11号冷冻仓里,装的居然是一具干尸!
林小林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背部碰到了11号冷冻仓前面的电脑,屏幕刷地一下亮了起来。
“这是哪里?医院的停尸房吗?”林小林环视了其它的10台冷冻仓,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转头看向电脑屏幕。
“标本11号
姓名:未知
种族:地球人类
年代:天球330年左右
死因:头部走遭受枪击
能力:隐形,3级形态变异
负责人:詹姆·约恩&杜雪儿
入库时间:天球556年12月8日“
林小林看见亲切的汉字,心理稍稍有些安定。但马上又有了新的问题:
天球330年是什么鬼?
这地球人类为啥要强调一遍?
难道说,自己被外星人掳走了?
他最后的记忆,和白晓雯登上了那座祭坛,天真的两人以为守卫全部被幻象引开,却不想被隐藏暗处的狙击手一枪打中。
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天球,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林小林很自然地想到了天球交汇。难道这个年份的意思是,现在距离天球交汇,已经过了330年???
考虑到这具尸体的败坏程度,林小林感觉也许不止330年,随即回身查看自己之前所在12号冷冻仓的
电脑。
“标本12号
姓名:未知
种族:地球人类
年代:天球历5年左右
死因:变异失败
能力:未知火属性元素
负责人:詹姆·约恩&杜雪儿
入库时间:昨天”
林小林立刻发动了网络小说中角色才有的独特技能:一脸懵逼——咦,我死了?
他瞅了瞅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当初打在胸口上的枪伤。自己居然以某种方式复活了。
“难道这不是成功了吗?变异失败是什么鬼?还有这个火属性,真是莫名其妙......”
要不是报告上尸体的照片是他本人的脸,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别人身上了。他看着其他11口封闭的棺材,还有带着密码锁的大门,突然觉得好后悔:不死之身这个超能力,到底有什么用,最不稳定的是,如果要500年才能复活一次,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稍稍丧气了一会儿,他决定在电脑上找些其他信息,正当他打算翻页到研究队的详细报告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对话框:“指纹错误,无法查看4级权限资料。”还没等林小林反应过来,警报声响起,从周围的四个角落射出四道红光,一起照在了12号冷冻仓的电脑前面......
一个红色的中年人虚影忽然出现。他的投影只有一米六高,穿着一件医生式的外袍,头发有点像X教授,整个人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小林。
“整整二十年没有人入侵过弗洛姆生物实验室了。”这个中年人开口道,“我不得不说,聪明人做不出这事来。”
说着,随着四台角落的投影灯开始转动,这个中年人围着林小林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
“居然还是个地球人,有趣。那你一定是个有穿墙或者空间能力的变异者咯?”
林小林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我没有入侵你们!这完全是个误会!”他指了指12号冷冻仓,“我是从那里面醒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秃头中年的眯眯眼睁大了,周身出现了一堆悬浮的字母和数字,过了两秒,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兴奋,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般,瞬间移动到了林小林眼前,漂浮在空中,死死地盯着他看。
“这走向比我以为的还有趣。”中年人说,“那你的年纪一定比我还大了。介绍一下,我是弗洛姆,就是这家生物集团的创始人,也是这家公司的人工智能。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死而复生的地球人类,跟我介绍一下你自己?”
“额,林小林,性别男,籍贯西北省东密区,汉族,本科二年级......”林小林慌里慌张地说了一堆,他实习的简历就是这么填的。
“哈,林,我就这么叫你吧。”弗洛姆表现得相当活泼,干脆坐在了电脑上,“看你的样子,只有20几岁?”
“刚20,没有几,谢谢。”
“啊,那你就是天球2年时候死掉,或者说陷入沉睡的。”弗洛姆算了算,随后摆摆手,“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提问吧,我们才能了解彼此都知道些什么。”
他说话有点像林小林《批判性思维》课的老师。
想都不用想,林小林立刻发动了三连击。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机器?”
“3个很重要的问题。”弗洛姆点点头,回答道:“这里是天坛联邦C市11区,弗洛姆生物集团变异人进化研究中心——这名字可真长,我以前只有一座法师塔......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这座楼里的尸库,专门储存有研究价值的变异人尸体。按照记录,你是昨天在天坛附近的一个岩洞里被发现的,我们的研究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尸体,就把你带了回来。我的一个重孙子已经把你当做了研究中最重要的资料,关于你的一切,如今已经作为最高机密被保存起来了。”
他笑了一会儿,开始说关于他自己的问题:“我没有你这样的能力,我已经死了,但利用亡灵法术和你们的地球科技,把自己转换成了一个人工智能,附着于我后代的血脉和集团的电脑之中。”
林小林消化了一刚刚的信息,接着继续问道:“你不是地球人?”
“是了,你对天球交汇以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弗洛姆摸摸下巴,“你被发现的那座祭坛,实际上是我们瓦力亚人的一个传送阵,这是我们见过规模最大的一次天球交汇,所以与其等世界把我们扔到莫名其妙的地方,不如自己定点穿送过来。大概天球历3年,我们开始进行了第一次移民,我跟随我的导师来到了这里。随后我们帮助这里的地球人对付了大量的奇异生物——有些和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有些来自其他十几个世界——没多久,我们瓦力亚人、地球人还有其他及各种族,就在这里就建立了天坛联邦。但无论是哪个世界,人类长得大都一样,所以现在已经很难区分了......所以,我以及这个世界上其他百分之95的居民,都不是地球人。”
来不及惊讶,一个重要的词汇被林小林抓住了。
“传送阵?”林小林问道,“那不是一个许愿池吗?”随即,他就把自己许愿不死之身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弗洛姆已经知道了,不算什么秘密。
但这一次,弗洛姆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不不不,传送阵就只是个传送阵而已,你弄反了天坛和变异反应之间的因果关系。这一块地方之所以有变异的可能,并非是因为天坛降临在这里;反而正是因为这里充满了强大的力量,我们才会在此处建立传送阵,否则根本无法维持这种消耗。我们的传送阵建立在一股能量旋涡之上,这旋涡才是导致变异的原因。”
弗洛姆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你的情况和变异完全是两回事。如今整个天坛联邦有40万变异者,但从没听说过有哪个变异是因为许愿之类的。更何况,那股旋涡没有赋予别人不死之身的能力......说实话,我们十几个种族加起来,都没有关于死亡的确切知识。死亡是一种必然,无人能够违抗,凡人或者任何其他我们已知的事物,都没有所谓的不死之身·····因此,我认为,你可能是沟通了那股漩涡背后的某个存在......”
林小林忽然有点方了起来,这特么的,那自己和白晓雯是怎么回事。他刚刚并没有把白晓雯说出来,谁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就别给她也找麻烦了。
“在你们的世界就没有神?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亡灵魔法,这不就是关于死亡的知识吗?”林小林继续说,他看过很多辰东的小说,这种莫名其妙被某种存在盯上的感觉很不爽。
“他们死了几百万年了。如我刚才所说,没人能掌握关于死亡的确切知识,包括神。”弗洛姆继续解释道:“至于你说的这个亡灵魔法,如我之前所说,人不能拥有不死之身,但我们却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强行使一个人的肉体或灵魂保留在世上。但最终,无论是容器还是内容,都无法逃过死亡。至少没人能够像你这样,同时保存两种......说到这个,等等......”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灰色的阵盘浮现,围着林小林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弗洛姆手中。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的灵魂缺失了一部分。”他一字一顿地说,“果然,没有人能够逃离死亡,而欺骗他就会有代价。”
“灵魂缺失了一部分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林小林是人类,听见任何关于损失的话都会紧张。他不知道灵魂具体是个啥,但丢了总是很严重。
“对,非常严重。”弗洛姆说,“我看过你们人类的一部电影,叫做《生化危机》,里面有一种叫做丧尸的东西。我们从没见那种东西,因为彻底失去灵魂的身体根本无法行动。但理论上,我们认为那些丧尸,正是那种理论上丢失了一部分灵魂的东西......所以我猜想,如果你不断地利用你的不死之身,同时每次也会丧尸一部分灵魂,最后的结果,恐怕会变成那种行尸走肉。”
“死去时丧失一部分灵魂,最后变成行尸走肉······”本来以为自己捡了个超级金手指的林小林直接坐在在地,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句话......
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设定有点熟悉......每死一次,就更像个活尸......
这哪是《死侍》的设定啊!
这特么难道不是《黑暗之魂》里的卑鄙的不死人吗!
林小林毕竟还只是个被耽搁了500年寿命的20岁学生,从不死之身到不死人,这种突然的落差给他的打击很大。
所谓不死人,是日本游戏设计师宫崎老贼作品《黑暗之魂》里,一个丧心病狂的设定。
在《黑魂》里,人们想要正常死去,那么死者的灵魂必须被世界回收,回炉重造后诞生新的生命。但是因为一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追求更长的寿命和更强大的力量,破坏了回收灵魂的火焰,就导致死者的灵魂无处可去······
于是大量的不死人开始出现,每当他们死去一次,就会丢失一部分灵魂。
在黑魂世界,肉身的形态是由灵魂的决定的,当灵魂减少,人们都会变得更加消瘦虚弱。如果一个不死人不断死亡再复活,最后就会变成一具行走的干尸,而他流失的灵魂也不会被回收,而是散落在世界当中,被其他不死人吞没,最后发生变异,成为巨大而可怕的怪物。
在那个世界里,人性寄居在灵魂之中,如果人们丢失了过多的灵魂,渐渐就会丢掉理智,变成一头渴望灵魂的狂暴活尸。
不死人的世界,绝望程度堪比《暗黑破坏神》和《生化危机》,即使是隔着电脑屏幕了解这个世界,都会觉得恐惧悲凉,毫无希望。
昨天还和你并肩作战的队友,明天就会因为丧失灵魂而对你拔刀相向。不死人之间为了掠夺灵魂,互相杀戮,互相倾轧,要么成为变异的怪物,要么变成衰弱的活尸······
这就是不死人。
林小林此时瘫坐在地下,一动不动,思考着之后的种种可能。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不死之身,能够放心地参加各种危险活动,被刀砍被枪击蹦极没拴好绳子等等等等他都不必担心,但现在不行了。
因为身为不死人和90后,死亡对他来说,就意味着····
变丑!
作为互联网鲜肉时代精心培养出来的颜控少年,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每复活一次,就变得消瘦灰败甚至腐烂的垃圾设定····
但作为旁观者的弗洛姆,他不理解为什么林小林会这么丧。于是手中波纹一闪,将地上的林小林扶了起来,顺便嘲讽了一句:“你们这群90(2090)后的老东西,真得就像老师说的一样,经不起一点挫折!只要你保住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必担心······”
那我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不,我比普通人还要惨!他们是怕死,我是不敢死啊······
林小林内心吐槽了一会,抬头问道:“那么我的灵魂有什么办法找回来吗?”
弗洛姆:“会有办法的,但眼下更要紧的问题是,要怎么安排你呢?”
“安排?”林小林大学以后是抖音的重度用户,听到这词瞬间紧张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理论上,你还是我们公司的财产。”弗洛姆狡猾地笑了笑,之前那股子教授气质一扫而空,看上去就像一个在机场等着抬价的黑车司机,“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么放你离开吧?不管是给你不死能力的神秘力量,还是你的灵魂,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有趣的研究课题……”
完了!林小林感觉自己就像《底特律:变人》里被审讯的生化人,压力指数逐渐增大,各种不好的联想都涌了上来,什么切片研究,毒气实验,探针测试·······想着想着,他突然有些悲愤起来,指着弗洛姆大神吼道:“不死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成交!”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从弗洛姆口中传出来。
他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包吃包住,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不会折磨你或是怎么样的···我只是对你的灵魂现象比较感兴趣,你留在我身边,也能尽早解决你的问题。这可是双赢啊,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林小林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外面的世界,有个新手引导,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我就住在这里?”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冷冻仓,“你让我住那冰箱里,我宁愿死。最起码也是1.8x2的席梦思大床······”
“你们90(2090)后的老东西真是土的掉渣,我们已经几个世界不睡床了。”佛洛姆在林小林这位“前辈”面前仿佛丢掉了一些公司创始人的身份感,“放心吧,我并不打算把你交给生物集团,他们在灵魂研究上没什么建树。我有一个不知道隔了几代的孙女,在z市开了一家博物馆,最近也在开展一些关于灵魂的项目,你可以去那里·····包吃包住,但没有工资!”
“好好好,”林小林满意地点点头,“请问贵孙女芳龄?“
弗洛姆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了鄙视:“我倒是忘了提醒你这个90后的老东西了,人类从200年基本就不信任什么浪漫关系了,你得赶紧转变一下自己的思想,别逮住个美女就紧追不舍了。至于我那个重重重孙女,5级变异,26岁就开了自己的博物馆,你一个500岁还一无所有的老东西,心里要有点数才行......”
“我既然是老东西,你是不是应该尊老爱幼叫声爷爷?”林小林受到了一万年暴击,决定出个反甲反击一下。
“你信不信没有我的帮助,你只要敢走出这个房门,就会被8挺脉冲机枪汽化?”
“其实我只有20岁,您才是老爷爷。”
弗洛姆被林小林的贱气惊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我那个孙女最近也遭遇了一些事情,也希望你过去以后能够多帮衬帮衬,毕竟她一个年轻人,脱离集团独自打拼,还是在z市那个糟糕的地方,有一个帮手会轻松许多。”
林小林迅速捕捉到了重点,警觉地问:“z市有什么特殊的?”
弗洛姆咧嘴一笑:“你知道哥谭吗?”
蝙蝠侠老家,地球人几乎都知道。林小林点点头:“热情好客哥谭市,人杰地灵阿卡姆嘛。”说完,他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盯着弗洛姆:“你又想坑我?”
“不不不,”弗洛姆突然飘过来搂住林小林的肩膀,“你也不想一想,在z市那种人命不值钱的地方,有谁能比你更如鱼得水的吗?大不了多死几次嘛,反正少一点灵魂还是少很多灵魂,到时候有了解决办法,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林小林心中一片沃草,心说瘦出腹肌和瘦出肋骨,这就是区别啊!
但关于不死人的事情,林小林并不想告诉弗洛姆,因为他心中也不确定。更何况,据弗洛姆的反应,他的背后并没有不死人那标志性的“黑暗之环”,就是那个死亡时会流失人性的漏洞。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在带你出去之前,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外面的概况。”弗洛姆郑重道。
林小林明白了,这是关于世界背景最后的介绍了,马上就要开始正文了。
“首先,现在的时间是公元2675年,天球历557年,天坛联邦499年。”弗洛姆召开了一张虚拟地图,“整个天坛联邦的面积是你死时西北省面积的120倍,总人口在1000亿左右,其中纯血的地球人类约只占不到5%,大概40多亿的样子。拥有地球血统的总人口在120亿上下,但在这么多人中,只有40万的变异者。”
“那其他种族?”
“变异者是你们地球人和那个旋涡互动的结果,其他外来的种族似乎无法和它产生联系,但我们天坛联邦26座城,统共300个大区的供能,几乎都是从那个漩涡中抽取而来的。所以,你在每个城市都会遇见一个小旋涡,可以考虑去周边活动一下,根据数据,你身上还潜伏着50%的火属性元素,说不定这次能够成功变异。”弗洛姆停顿了一下,“至于你那个不死之身,有点像是某种交易,就像我之前说得那样,可能和旋涡背后的某个存在有关,你可以尝试跟它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取消这个交易。”
林小林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么变异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是什么呢?是某种超然的东西吗?”
“与其说是超然,不如说比常人更容易出人头地吧。”弗洛姆呵呵一笑,“大家的变异能力大不相同,有些人能给玩具迅速造型,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挖地道,有些人能变成巨鹰兼职飞机,40万人中,只有不到4万人的异能和战斗有关,这一批人会和其他种族的魔法师、机甲战士一样,加入自己的组织,平时负责清除各个城市中出现的威胁。除了那些潜藏起来的奇异生物,还有许多疯狂的研究人员和丧心病狂的罪犯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批人被称为英雄,有自己的粉丝团和内部排名,总之如今弄得已经很娱乐化了。你一旦有了粉丝,甚至可以开直播打击犯罪,发家致富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特么不是英雄协会吗?林小林发出柯南式扯嘴角的怪笑,看着弗洛姆的秃头,想起了一个黄色紧身衣红披风的家伙。擦,这作者能不能有点自己的设定。
“你之前说的5级变异?”
“嗷,这和能量层级有关。”弗洛姆解释道:“魔法师修炼只需要收集灵魂或者冥想,但变异者必须通过提取漩涡中的结晶才能提升能力,这需要一大笔钱。当潜力开发到100%,就是5级变异,能力也就走到头了。不过提取旋涡结晶非常麻烦,所以这基本上是有钱人的游戏,有些5级变异者可能作用还没有其他3级变异者大,用不着太在意。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小林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说的那个有很多英雄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弗洛姆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回答道:“英雄联盟。”
林小林以为500多年过去了,世界变化会很大。但事实并非如此。
眼下他站在z市3区的学院路口,看着往来过往的车辆。仍然是4个轮胎,不过据弗洛姆说,这些车大多是太阳能或是漩涡能源驱动的。后者的底盘能后喷出紫色的雾气,使它们在超车时能够化为虚影,以幽灵车一般的样子暂时穿过车流。
换句话说就是:取消单位体积碰撞。
虽然外形上差距不大,但实际上,两种车之间的价格相差百倍。如弗洛姆所说,一切和漩涡能量有关的东西,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化为虚影一分钟的时间所消耗的漩涡能量,已经能买一辆太阳能车了。
但眼下林小林面前就停着一辆悍马似的旋涡驱动车。而它的主人,正是弗洛姆的某代孙女。
在他身后,是一座两层高,50多米宽的白色建筑入口侧面则是一个大屏幕,里面放着各种令人不适的怪物短视频。视频结束后,一行字就会出现:“欢迎光临怪人博物馆,请享用恐惧吧。”
这和林小林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难道不就是一间恐怖屋吗?!本以为他孙女搞得是文教类的艺术博物馆,谁成想她居然在学院路开了一家恐怖屋。而且它并非唯一一家,在马路的正对面,还有一间名叫”处决体验馆“的黑色建筑”,logo就是一个被吊死翻白眼的人头,看着十分惊悚。
这两家店的位置和颜色都是针锋相对,肯定是竞争对手。
正想着,博物馆入口传来响声,一双黑色的马丁靴首从里面踏出来。
“小子,这就是我的后人,艾莉·弗洛姆。”大屏幕上闪过雪花,随即变成了弗洛姆的光头。这里没有投影设备,他就只能活在电子线路里,“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小林。”
艾莉上升穿着深褐色的无袖针织衫,两只胳膊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她颧骨很高,同时眼距也有些宽,比起高眉骨大眼睛的西方人,她显得不那么有攻击性,眉毛很细,应该是纹上去的。她就站在那里,嘴角带笑,画着厚重眼线的眼睛却充满审视。
接着,她塞在口袋里的右手偷偷动了一下。
林小林望着艾莉,突然整个人仿佛烧开的水壶一样,觉得一股血往脑门上钻。就和他当时被狙击手一枪打中时一般,这是肾上腺素分泌的感觉。此时路边的车辆发出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刺耳,屏幕上的弗洛姆也显得诡异非常,他皱眉回头,马路对面的大屏幕也让他更加不适。他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之中一阵颤动,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了他的颈后一般。
“好了艾莉。”随着弗洛姆的声音响起,那种感觉瞬间消失,林小林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从一个充满粘液的水池里给拖了出来一般,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证明刚刚的经历并非错觉。
艾莉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你好,林。”
林小林显然听到了弗洛姆刚刚的话,没有伸手,而是有点惊心地问道:“刚刚你做了什么?”
艾莉收回了手,笑了笑说:“那是我的变异能力,叫做恐惧光环。能够刺激半径20米的人的杏仁核,让他们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分泌皮质醇和肾上腺素。这两种激素会降低人的自控水平,变得容易恐惧焦虑。怎么样,厉害吗?”
林小林扯了扯嘴角:“那可真是适合你的职业。你的生意一定十分兴隆。”这能力对开恐怖博物馆的艾莉来说,简直就像给参观者放了一首无声的恐怖BGM,人在有压力的情况下,更倾向于夸大自己所闻所见中的威胁。这就是为啥关了声音看恐怖片,就会觉得惊悚指数直线下降。
艾莉没有正面回应,切开了话题:“跟我进来吧,我会交代一下你今后的工作。弗洛姆,回见。”她声音落下,大屏幕里的光头瞬间消失,怪物的短视频又重新出现,弗洛姆仿佛直接被赶走了一般。果然如他所说,艾莉和弗洛姆生物集团的关系并不融洽。
走进门内,穿过了一条走廊和安检器,艾莉推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装着人偶的橱柜。
“安娜贝尔?”林小林惊叫了一声,他认出了这个破败的人偶,诡异的苹果肌和发黑的嘴唇,空洞而幽邃的眼睛平静而挑衅地盯着前方。随着林小林声音响起,那人偶居然在橱柜里轻轻地扭了下头,但没想到在门口被吓过一次的林小林心中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他直接跑过去扒在橱窗上,像是第一次进动物园的小孩。
“你认识她?”艾莉把人偶放在正门口,本身是想把她当做一个惊吓点的,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人偶的来历,只知道人偶可能有六七百年的历史了,非常古老。
“当然。”林小林盯着人偶,仿佛就像在看一只熊猫,“曾经看过几部关于她的恐怖片。你是怎么得到她的?”他回头看着艾莉,安娜贝尔不是被关在一对通灵夫妇的储藏室里吗?
“出国的时候抓到的。”艾莉寻思着等会找出那恐怖片看一下,“我去阿卡迪亚联邦的时候,遇到了一起连环灭门纵火案,后来我就发现了是这个娃娃在背后安排。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她有蛊惑别人犯罪的能力。”
妈耶,这娃娃也变异了。林小林闻言,向安娜贝尔挥了挥手,继续朝里面走去。娃娃把头拧过来盯着他的背影,又咔的一声转了回去,仿佛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打交道一般。
“如你所见,这件博物馆收集了许多危险的东西。”艾莉走过一个个透明的橱柜,一楼的中心处,她停下来转身道,“所有这些东西里,都有他们原主人的灵魂。这些家伙有的是鬼混,有的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所以我们统称其为怪人。”
林小林环视了一圈,染血的电钻,发黄的假牙,看上去庄严辉煌的双手大剑,甚至还有一台空调,这些橱窗里的东西千奇百怪,换个地方根本不会把他们和鬼怪之类的联系起来。
“那我的工作是什么?”林小林问道,“负责维护吗?”
“不,那样太浪费你的能力了。这些会由机器人完成。”艾莉盯着林小林,昏暗的灯光下,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睛显得有点魔性,“你的工作,是和我一起去抓捕这些怪人,收集他们的物品。”
雾草!林小林全身一抖,这不是让我当捉鬼敢死队吗?
“不是,咱两这变异完全没有战斗力啊,这不是去送吗?”林小林不想去送死,送死就意味着变丑,“莫非还有其他队友?:“
“你说的是当地治安卫队吗?”艾莉不屑地一笑,“就我们两个人。弗洛姆说过,你的能力至少能用几千次,不必那么担心。况且,只要你听我的,就绝对不会轻易丧命。你说你来自五百多年前,那一定知道蝙蝠侠是怎么杀死超人的吧?”
“氪石。”林小林突然明白艾莉想说什么了。
“没错,只要用对了工具,”艾莉一字一顿道,“一个只有钞能力的凡人也可以杀死穿着红披风的神。如你所见,这座博物馆里一共70多件藏品,全是我的猎物。你要停止妄自菲薄,就算是凡人,只要拥有足够的咨询和钱,就能应对任何麻烦。在信息和策略上占优势,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称得上是绝对的力量。”
虽然莫名其妙地被灌了一口鸡汤,但林小林深以为然,一件事物诞生时,必定有能置之于死地的东西伴生。历史上,所谓拥有绝对实力的人,还不是在各种阴谋诡计下烟消云散。但对付超能力,好像起码也得有钞能力才行啊。
不过,听过了道理是一回事,但拿自己还剩几千次的生命去冒险,林小林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你放心好了,你每死掉一次,我都会给你20000天坛币,等你觉得自己赚够了钱,可以随时离开。”艾莉见他面色犹豫,开口道,但语气有点冷然,“至于弗洛姆答应了你什么,那是他和你的事情,我只是按照他的提议,给你一份工作。怎么样,接受吗?”
林小林并不知道20000天坛币的购买力是多少,但眼下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何况这是堪比哥谭的z市,能有个寄身之所十分重要。所以即使不给钱,他也会被逼无奈地接受这份工作的。但眼下对方的做法,让他舒服了一点,至少能“死得其所”了。
“好的,我接受。”林小林心中说服自己,大不了就变活尸吗,再说自己的灵魂还够用几千次呢,死就死吧,大不了赚够了钱就搬走。可是到时候又怎么和弗洛姆联系解决灵魂的问题呢.....
“那好,跟我上来吧,带你看看你的住处。”艾莉一脸公事公办的脸,率先走上楼梯。
“等等,我就住这里?”林小林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雾草,这可是真的鬼屋啊!这里是有真鬼的啊!
艾莉回过头:“当然,难道你还想跟我回家吗?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安全地放在橱柜里,你一个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
“不,我不是男子汉。”心中吐槽了一句,林小林有什么感应般地朝入口看去。
也就是第一个橱柜的位置。
安娜贝尔正180度扭过头,空洞的眼神中带着挑衅,微笑着望着他。
自从奥伦·弗洛姆成了弗洛姆生物集团的掌舵人以后,他的脾气好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动辄把办公室里的奖杯或者电脑从20楼的窗户里扔出去。他过去是管理层,如今是决策层,而董事会决不允许一个容易发狂上火的人执掌集团底下的几十家实验机构。
如今十年过去了,弗洛姆生物集团成了天坛联邦在变异领域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奥伦·弗洛姆功不可没。长达10年,他每天都在跟各界高层打照面,完美地掌控着自己的情绪。
直到今天。两座沙发砸破了弗洛姆大厦最高层的窗户,靠着重力加速度把一位公司高管的座驾砸的稀巴烂。
总裁办公室外,一堆员工围着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奥伦怎么发这么大火?“
“不知道呀,看群里说底下那车是人事部黄经理的,还是旋涡驱动的,说没就没了......“
“刚才好像是罗德那个光头进去了,没过多久里面就开始砸东西了!”
说着说着,他们停了下来,因为公司人事部黄经理正阴着脸从走廊上穿过来。花了半年多工资才付了首付的旋涡驱动车就这么没了,他当然要来讨个说法。人事部经理这个职位工作繁琐,薪水也总是那样不上不下的,好不容易狠下心来买了一辆豪车,开了还不到一周就没了。
他两只黄豆似的眼睛越想越气,就跟穿了亡者的板甲一样,越走越快,仿佛凝聚了一股无形的气势。围在总裁办公室附近的员工们都让出一条道来,包括平时那些和他不对付的其他部门经理。这让他稍微满足了一点。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直直对着两扇破开的窗户,高空中的风朝他吹了过来。
伴随着风的还有一声巨吼:“滚!”
“好勒。”黄经理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关上了门,他看到房间里除了奥伦,还有公司的变异实验总监,奥伦的弟弟奥威·弗洛姆,以及生物集团的创始人——弗洛姆本人。
奥威·弗洛姆,即当初那个把林小林的尸体当做宝贝的光头,此刻和他的哥哥一起,死死盯着祖先弗洛姆的人工智能虚影。
“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弗洛姆。”奥伦大吼了一声“滚”后,心情平静了不少。此时他正睥睨着自己的祖先,右手五指抻开,十分有张力的按着桌子,刚健的身体微微下沉,仿佛一头即将暴起的狮子,“告诉我你把那具尸体弄到哪去了,否则我将关闭集团的AI,你就彻底安息去吧。”
“我不吃你这套。”弗洛姆有恃无恐,“关掉我,整个集团有几万台设备都会陷入瘫痪。我不信你会为了博览会上的一个奖项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奖项?”奥伦尖声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具尸体可能是我们赋予所有人类变异能力的关键!不仅是天坛联邦,弗洛姆生物集团将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庞然大物!那具尸体,是人类告别平凡的希望。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有了他,我们能赚多少钱吗?多到能再雇一百万个员工,去操作你管辖的那些狗屁机器!他么的,我们把你做成AI,不是让你给我们添堵的。我再问最后一遍?那具尸体在哪里?”
“你们只会浪费他。”弗洛姆回应道。他心下知道,在有关死亡的知识面前,任何前景都是虚无。所以,他决不能让林小林落到生物集团手中,那样真是暴殄天物,“他在我这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
奥伦转过身,深呼吸了一口,继续道:“那么,你让我别无选择。”他打了一个响指,弗洛姆瞬间变成条纹消失。
“启动二代先祖AI,让他尽力维持设备运转,不要把那些变异者放出来了。”奥伦对着手表说道,随后又看向弟弟奥威,“去查,他电池里的旋涡能量只够他传送到z市或s市,带着尸体他还能去哪?”
奥威刚准备出去,又想起来是什么似地说道:“如果是z市的话,会不会在大哥的女儿那里?”
“艾莉?”奥伦沉默了一会,“我们对她亏欠的很多,不要暗地里调查,派两面善点的直接登门询问下就行了。她也是个研究者,如果人在她那里,就承诺我们可以叫她回来主导这个实验。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的。”
“可......“
“就这样。这是公司的决定,现在不是料理私人恩怨的时候。”
奥威一言不发,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打开门走了出去。
——场景分割线——
来到博物馆已经一个星期了,林小林就住在二楼的一间小屋里。除了一台透明的电脑和堆在桌子底下的几本大部头纸质书,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坐着的床了。
艾莉在楼下领客人参观,林小林能感觉到恐惧光环的开启。显然艾莉是能控制光环的强度的,林小林此时并没有初见时那种强不适,打开窗子,那种轻微的紧张感就会消失很多。
这些天,他一直在看一些常见怪人的处理办法。
比如吸血鬼,一定要砍头,大蒜对他们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只有死人的血能让他们暂时中毒。过期食物的力量真是强大。
再比如厉鬼,想要消灭灵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他们的尸骨或随身物品,伴随着油和盐一起烧掉。当然,这样做的前期工作是挖坟,为什么这些厉鬼的家属就不能火化呢?
此外,只有生铁和盐能够对灵体造成物理伤害。
关于这些条条例例,那基本厚厚的书上有一堆,这些都是凡人们经年累月对付怪人总结出的办法,照艾莉的说法,还留在书上的,都是经过验证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林小林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个。他趴在门边,听到艾莉又在介绍一楼中间的那台电锯,就知道她短时间内不会上二楼来。于是他翻到书的最后几页,站直身体,开始对着天空中虚画几下,顺便嘴里念着不清不楚的咒语。
随着他的声音停止,手上的倒三角也已经画完,床边半开的窗户忽然像是被人猛推了一下,变成了完全打开的状态。
这就是瓦力亚人的法印,也就是传说中的基础魔法。当初林小林看到这五个基础法印的时候,他心中仿佛一片荒原,连续叨叨了几十遍“真的假的”以后,才开始学习这些法印。
首先是亚登法印,将自己置身于一片结界当中,结界内除了施法者的所有人都会变得迟缓。灵体在结界中将会显性,不像凡人只能靠挖坟烧尸体来处理灵体。
接着是昆恩法印,或者叫钢化膜大法,使人可以承受一次致命攻击,但经过林小林昨天亲身经历,使用昆恩法印后从高处落下,该受的伤还是要受的。
第三,是伊格尼法印,或者叫做点燃,能够瞬间在施法对象上覆盖一层火焰,如果是易燃物,就会被点燃。这个法印是最难的,不过林小林目前连窗帘都点不着。
然后,是阿尔德法印,也可以叫做面对疾风吧。这个法印非常快乐,林小林对着墙释放,能靠反作用力把自己推倒在床上。刚刚开窗户,用的正是阿尔德法印。当然,林小林想推倒的东西还有很多。
最后,则是亚克席法印,又叫强行冷静。这些天林小林之所以能克服艾莉的恐惧光环继续读书,就是因为他能用亚克席法印不断让自己静下心来。这秘术简直是公司决策、股票交易甚至学生党的金手指啊,但从书上的描述来看,似乎没有多少人愿意学习。
虽然自己的不死之身有毒,但是能学到一些基础魔法可真是赚了。这些天通过上网,林小林也弄明白一点:就像只有地球人能够发生变异获得超能力一样,法印系魔法也是瓦力亚人的专利。他能够学习魔法,说明这500年的休眠期,他的身体性质发生了一些改变,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地球人类了。目前世界上所有人唯一能够共享的能源,就是世界各地都有的紫色旋涡而已,但各种力量体系,依然是种族内部的东西。
之前弗洛姆说过,让林小林有机会再去漩涡附近试试,看看是否能够成功唤醒身体里的火属性能量。但他被艾莉拦住了,因为z市的旋涡门票,居然高达20万。他怀疑可能z市是故意限制那些被剥削的穷人变异成功,以免他们变异成功以后发泄不满报复社会。反倒是中产和高产家庭,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变异之后,似乎没有理由搞破坏。
目前的林小林身无分文,如果不是有了这几个法印,他还真想死10次从艾莉手里弄到这笔钱。但眼下有了五个法印,他也就不奢求什么异能了。他只是在不断地练习着,希望能从三天后的狩猎行动中捡一条或几条命回来。明明有黑科技,为什么还要像凡人一样等着那些怪人落入陷阱之中?
林小林已经有些膨胀了。
关于即将到来的任务,林小林也知道了个大概。
在离此不远的z市9区,接二连三有4个女中学生死在各自学校的卫生间。据说她们每个人死前,都是班花级的人物,有杂质封面模特的潜质,这也就导致他们的死法特别有对比性。
据说她们是在卫生间里慢慢增肥膨胀,最后活活炸死的.....
艾莉这几天怀疑这是某种小妖精或是恶作剧精灵的手比,所以林小林也正在查这方面的信息。但每每看到艾莉给他的受害者照片,他就感觉自己又对女人感到绝望了一些......
不说了,林小林想吐.....
Z市9区,算是z市少有的安稳地带,这里是中产阶级体面人家的聚集地,除了中心地带的商业区,这一代几乎没有高楼,民居几乎都是两层到三层高的小楼别墅,无人地带也是风景优美的国家公园,很少有危险的异兽出没。
因此,z9不仅是居民的天堂,也是警察的天堂。
在这里从未发什么重案要案,最多见的就是小偷小摸、家暴或者邻里纠纷,所以这里的警察非常擅长居委会大妈的工作,甚至如果偷窃的数额不够大,连抓捕工作都省了——免得小偷绝迹,显得他们没有存在感。
其他区的警察向来对z9的同僚感到羡慕嫉妒恨,但直到最近,这种羡慕完全消失了。
一起连环杀人案把z9的天都翻过来。
4个少女,先后在学校的卫生间里死去,而且死相及其可怕,甚至称得上遍地都是。
可怜从未办过大案的z市探员,从局长到法医,进入犯罪现场的那一刻全都吐得昏天暗地。
然而折磨还没结束,很快区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求z9警局迅速破案,否则学生们都不愿意去学校上课了,况且死者所代表的的群体可是国家经济体的支柱,对他们必须要有个交代。
z9有几万个家庭,但学校只有6所,所以趁着学校封锁,警察决定先彻底搜查学校,但除了下水道里残余的针管和毒品残余,他们啥都没找到。
几天过去了,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厕所美少女杀手是不是人类。
结果直到今天早上,另一起美少女被炸开的案子发生了,但这一次,事情发生在被害人自家的卫生间里!犯罪特征发生改变,这对所有参与调查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打击。这意味事情变得更不可控。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可以想象家家户户都得在自家花园里解决膀胱问题了。
不过,负责此案的警长杨刚,此刻并不在案发现场里面。尽管已经见过四次案发地点了,但他还是不习惯这种大场面。他站在被害人别墅的花园外,不时看一下表。他不是在等下班,而是在等专家到来。
他没有等太久。一辆悍马造型的旋涡驱动车停在了警戒线外,在一堆警车中极为显眼。他看见一位身穿牛仔外套长筒靴、超模身材的女子从驾驶座上下来,朝这边走来。副驾驶里的男孩下车后则打开后备箱,费劲地拿出一个大箱子,慢慢悠悠地跟着女子。
即使她喜欢美女,但这个专家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样的专家应该去逛商场,而不是犯罪现场。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汉姆。”虽然心里充满了不信任,但常年跟中产打交道的他,非常有礼貌地打了招呼。中产家庭的特性就是,看重教养,是社会规则最忠实的信徒。
艾莉一遍招呼林小林走快点,一遍跟汉姆握手:“你好,艾莉·弗洛姆,怪人猎手。”
“弗洛姆?那个弗洛姆?”汉姆眉毛一挑,想起了那家跨国集团。作为普通人,几乎每个人都关注着弗洛姆生物集团的研究,毕竟他们声称能让人类实现进化。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嗯。”艾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林小林提着箱子费劲地走过来,抹了抹头上的汗,又把这只手伸了出去:“你好,我是林小林。”
汉姆虽然有点嫌弃,还是跟他握了手,他打量着这个眼睛狭长的黄皮肤少年,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地球人,便猜测对方是否有什么超能力。于是就问道:“您也是怪人猎手吗?”
“不,”他瞥了一眼艾莉,深恨她让自己提着这个将近20公斤的箱子,“我只是个替死鬼罢了。”
艾莉的回应是一记不耐烦的眼神。
“呃,”汉姆瞅了瞅这两人,但还是决定迅速转移话题,“多谢两位前来帮们。不知道两位是否能确定疑犯到底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林小林刚想把自己最近的关于小精灵和恶作剧鬼的调查说出来,毕竟是难得的炫耀机会,但他正准备张嘴,艾莉的一只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艾莉一边回答,一边朝里走去。汉姆赶紧引路。
林小林又拎起箱子,一路跟进去。这家的装潢非常古典,一进门甚至能看到凯撒的石膏半身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应该是死者的母亲,正捂着脸哭泣,她对面的女警员正按着死者的母亲的膝盖,应该是正在安慰她。客厅的落地窗边,一个男人站着面朝窗外,应该是死者的父亲。
“死者名叫叶青青,今年高二,17岁。”到了二楼,汉姆确定被害人父母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时,才可使介绍死者信息,“成绩一般,是本届区内选美比赛的亚军。”
林小林插嘴道:“我记得资料上说,之前四位被害人,也有一位参加过选美比赛。”
“是的,第一位受害者罗拉也参加了那场选美比赛,她和叶青青分别是第一第二。”汉姆回答。
林小林和艾莉对视了一眼,众所周知,第一位受害者总是很重要。
“那么选美比赛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艾莉询问。
“就在事故发生前的一星期。”汉姆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选美比赛是这起案件的关键吗?”
艾莉再次使出自闭神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朝着门外一个警察也没有的卫生间走去。
林小林正准备跟上,却发现汉姆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照片,偷偷给自己上了一个“强行冷静”,就跟着艾莉走了进去。
(为避免和谐,现场描写省略一千字)
看着地上一只肿胀的断手,林小林强忍着恶心,万分庆幸自己之前学会了亚克席法印,否则肯定要再呕吐一次不可。倒是艾莉虽然惨白着脸,但她仍然在厕所内走来走去,在洗脸池前面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还算正常的林小林,心下有些惊讶自己这个助手的反应。
“我都能确定了,这肯定不是人类能赶出来的事,真是恶心他妈哭恶心,恶心死了。”林小林对门口的汉姆吐槽道,并获得了警长的点头赞许。
“不,你不能确定,也许凶手对被害人释放了某种法术以后,就离开了,根本不用目睹爆炸发生。”艾莉反驳了一句,在镜子前面蹲了下来,底下有一双穿着拖鞋的脚,脚趾肿胀,把时尚的塑料拖鞋撑得鼓鼓囊囊,渗出了黄白色的黏液。
艾莉命令道:“把EMF打开。”
汉姆:“EMF?”
“就是这个。”林小林粗暴第拍了拍箱子,下意识转头发现艾莉正不慢地瞪着他,赶紧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小型计算机,还有个小型雷达一样的东西,“EMF能够帮我们找到灵体出现的痕迹。”
说着,林小林回忆练习时的操作,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键,只见那雷达开始旋转,同时从电脑侧面出现了一个球体,发出莹莹的蓝光,将整个房间都笼罩进去,之间有血肉的部分在蓝光下瞬间开始发亮。但三人的视线都不在这些发亮的痕迹上,而是镜子!
在镜子上,有一片人形黑色痕迹,甚至可以说是黑得发紫。林小林记得EMF的说明,白色是人的痕迹,而黑色则是灵体的痕迹,其中黑中泛红,几乎能够确定是凶猛地厉鬼;而紫色,则代表一些更可怕的恶灵。
此时别说知道黑影意味着什么的林小林和艾莉心情沉重,就连小白警长汉姆看到那摊人形痕迹,也有些哆哆嗦嗦:他以为那个鬼什么的还在那里。
“可以确定了,是个非常强大的灵体。”艾莉走过来,关掉了EMF,“比厉鬼还要麻烦一点。”
“厉鬼?”汉姆听到这词,腿都开始打颤了。
“嗯,厉鬼就是灵体的一种,他们会报复他们怨恨的人,甚至是和这些人有相同特点的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灵魂能短暂地实体化,常常会掐死被害者或是掏走他们的心脏。”林小林介绍道,“除了生铁和盐,几乎没什么东西能驱走他们。当然,也只是驱走而已。”
“我们遭遇的这个家伙,比厉鬼要麻烦多了。”艾莉指着镜子,“镜子是唯一有痕迹的地方,说明它并未出现在这个房间内部,没有动手。据我猜测,它使用的应该是某种邪恶的诅咒魔法。”
汉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是他对自己进行安慰的动作:“那么,那个厉鬼还是什么.....”
“到这个地步,我们可以称之为恶灵。”
“对对,这个恶灵,它现在还在这里吗?”
“不,它已经离开了,这只是它留下的‘指纹’。”艾莉指着镜子,表情凝重,“如果我所料不错,它杀人的特殊之处并不是在厕所,而是在有镜子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能够在镜子里穿梭。”
林小林仔细回想着最近看过的书,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恶灵,于是问艾莉:“那这个家伙要如何处理呢?“
“让我想想。”在林小林佩服的目光下,艾莉释放了一个阿尔德法印(她是瓦利亚人和地球人的混血,所以技能学习魔法,又能发生变异)把马桶盖上的碎肉一扫而空,转身就坐在上面思考起来。
门外的汉姆警长十分紧张,一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反射着他的倒影,赶紧给取了下来,翻过来放在墙角。他心中已经做好决定,今天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车库里把车罩子剪开,把家里的镜子遮个严严实实,毕竟自己的老婆也是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