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隐曜,朝阳未出,灯火早已尽数熄灭,世间呈现了出了原本的色彩。
因为昨日醉酒的缘故,何洛早早的醒来,睁眼闭眼并无区别,早已经习惯后世的何洛眨了眨眼,猛地惊起摸向四周,大惊失色,“卧槽!我瞎了?”
失去色彩的悲伤,沉痛击打了何洛的内心,何洛忍不住哭了起来。
白西顾连同门外的翠儿一同被惊醒,白西顾化成人形,将何洛搂在怀中安慰道:“不哭不哭,现在要到黎明了。”
翠儿刚要站起,差点打翻食盒,听到房内的声音,又蜷缩成一团,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何洛闭着眼睛,靠在白西顾怀中尽力感知一切,“为什么会这么黑?”
白西顾指尖燃出火焰,照亮何洛的眼前,兴奋道,“这样见到了吧。”
何洛上大学前偏爱物理,虽然上了大学没有接触过,但眼前的火焰还是让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你能弄出来火?”
白西顾将指尖的火焰靠近何洛,何洛却并未感觉到温度,
“什么是火呢?”白西顾笑问。
“什么是火?”
何洛重复了一遍,抓住了一丝灵感。白西顾将火焰熄灭,摸摸何洛的头道,“再睡会吧。”
白西顾变回了兔子趴在床上,何洛睡不着,思考今后应当如何面对这个神话世界,又要如何才能保住大隋王朝。河洛从运河想到了十八路反王,不经意间回想起来起历史老师讲经济危机时罗斯福的政策。河洛有了底气,闭目养神等待天明。
天微亮,何洛便匆忙地起了床,准备去找何正带自己去见杨广,不成想刚一推开门,便见到小丫鬟翠儿抱着食盒,哆哆嗦嗦地望着自己傻笑。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回去。”何洛气得脑瓜子生疼。
“翠儿想陪着少爷,怕少爷见到翠儿生气。”翠儿委屈道。
何洛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说的是气话,你先回去好好睡觉,以前怎样就怎样,但是不许爬床什么的勾引我。”
“嗯!我现在回去睡觉。”小丫鬟翠儿惊喜万分,抱着食盒跑着回去。
何洛望着翠儿的背影摇了摇头,搞不懂她的想法,等找到何正,何洛才知道今天正值“沐日”在家“休沐”不上朝。
“休沐”是从汉代开始定给官员休息的制度。休息那天每个人都要沐浴更衣,所以假日称为“沐日”。虽说朝代更替,但沐休制度未曾改变,朝中官员可每五天返家沐浴,所以被叫“休沐”。
何正虽然有些惊讶,但儿子大了也得自己拼搏才好继承家业,于是告诉何洛,让他直接去皇宫找小黄门,又在何洛临走的时候拿给他五两银子。
何洛掂量着手中的人情,准备带着白西顾一起去,与杨广商量一下那个和尚的事情,以及大运河高句丽的时情,好好抱上的大腿不能轻易倒塌。
回了房中,白西顾已经化成人形,在镜前涂擦妆粉。
何洛的梳妆台也只有妆粉这一种古代化妆品,他从穿越过来就没用过,一则,何洛还是觉得往脸上涂粉什么的那是女人干的,二则,何洛一家基因强大,皮肤雪白,用不上。
妆粉主要的作用就是把脸涂白,虽说魏晋已亡,但以貌取人毕竟是人类的天性,世族子弟很注意外表形象,不仅爱干净,往脸上涂粉,还佩戴香囊、焚香熏衣,走路都会散发香味。
何洛走到白西顾身边,俯下身子看着镜中的佳人道,“你都这么白了,还需要擦粉吗?”
“嘻嘻,涂完是不是更好看?”白西顾侧颜问道。
“好看,你陪我去一趟皇宫吧。”
“皇宫?你要做什么...”白西顾愣道。
“去见皇帝呗。”
白西顾起身,对着何洛左看右看,语重心长道:“皇帝都有气运加深,身边的高手很多的,还是不要刺杀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就是去找他谈谈心。”
白西顾这才了然,答应与陪何洛见皇帝,何洛推着白西顾去吃早饭,不经意撇到她裙子上的小洞,吩咐下人拿了红装给白西顾换上。
何洛骑上老爹给的马,带着白西顾往皇宫赶,何洛远远就见到了身着黄金锁子甲,头戴双凤金盔,正气凌然,威武不凡的宇文成都。
昨日野炊,何洛也忘了问宇文承德和宇文成都有什么关系,不过听名字应该就是一个辈分的亲戚。
何洛停了马,往宫门走,宇文成都倒是向何洛打了个招呼,
“何洛,你怎么来了?”
“啊,宇文大哥,我来找陛下的。”何洛向宇文成都作揖回礼道。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白西顾,面色不善道,“这位姑娘也要一同觐见?”
“嗯...她是陪我过来的,如果不能进就让她在外面等我也成。”
宇文成都吩咐身后一名侍卫进宫通报,拉着何洛走到远处私语道:“这位姑娘不一般,若是贤弟你被她胁迫,现在便对为兄说实话,只需两招,为兄必让她做镗下亡魂。”
何洛闻言一惊,宇文成都不愧是传说中的天宝大将军,话语间何洛隐隐便听出宇文成都好像知道了白西顾的身份。
宇文成都见到何洛的惊慌之色,眉毛一挑,凤翅镏金镗在手中一转,发出破空声。
何洛连忙拉住宇文成都道,“她是我朋友,宇文大哥放心吧。”
宇文成都闻言放下凤翅镏金镗,何洛只觉得脚下一震,又问道:“宇文大哥你这枪多重啊?”
宇文成都干咳一声解释道,“此乃陛下赐予吾的凤翅镏金镗,重四百斤。”
“卧槽?四百斤,这么厉害!”何洛惊叹。
宇文成都见到何洛如此,比划将凤翅镏金镗在空中比划两圈,大笑道:“哈哈哈哈,吾还记得贤弟当初说列子凭虚御风才是真本事,如今倒是不一样了啊!”
何洛闻言尬笑,上前摸了摸凤翅镏金镗,问道,“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得了,不过宇文大哥你的力气着实让人羡慕,难不成有什么修炼之法?”
宇文成都望着何洛捏了捏下巴,反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喜好庄子,常读《庄子》修庄子逍遥道吗?”
“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说读书能修道吗?”何洛亦是反问。
宇文成都拍了拍何洛的肩头笑道:“自古流传的‘术、法、经’有三千之多,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任选其一均可修道。”
“术、法、经是什么?”何洛打断道。
“术、法都是动之道,经则是静之道,其中各有千秋。”
何洛好奇地又问,“那你修的是什么?”
宇文成都闻言喜道,“我修的都是动之道,比如吾之镗术,《黄庭》都是道家传下的法门。”
宇文成都说着微微有叹了口气讲道,“可惜教派冲突太大,若想修成只能修一脉的法门。若说术中第一,那当是儒家的‘君子剑’,而法中第一是道家的《黄庭》,至于经中第一却是佛家的《金刚》”
???术中第一是君子剑?
我穿的这个地方的儒家怎么忽然变猛了?
何洛满脸震惊之色,宇文成都笑道,“为兄也是因为陛下才能修得《黄庭》,贤弟也不必气馁,《庄子》亦是经中前列。”
白西顾蹲在地上逗着蚂蚁,时不时望向河洛,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长白山最高的那棵白桦树下。
那时她倚靠着他的胸膛看云霞,而他则是低头看着蚂蚁。
他的坚毅的目光中始终闪着温柔,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柔情。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说,“或与圣人亦是蚂蚁,下一世应该就能破局了呢。”
她从来不懂,也从来不问他究竟背负着什么,她只知道他是对的。
但她却在他看破一切的眼神中,读出那抹从未改变的忧伤。
白西顾眼中充满希冀,想到那忧伤不再在河洛的眼神当中,自顾自欣然道:“洛哥哥,这次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