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正式开学的第二天下午五点,也是摸底分班考试最后一门理综结束的时间。
随着监考老师把试卷收走,好一部分学生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被考试掏空了。
黄芷陶蹙着眉头把文具整理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头问道:“英子,考得怎么样?”
乔英子正累得慌,趴在桌上闭目养神,闻声,侧过头去,有气无力的答道:“理综有点问题,你呢?”
“我觉得这次摸底考太难了,感觉就像是老师在给我们下马威。”黄芷陶吐槽道。
“这次考试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为了分班,难度肯定会比较高,不然不如大家一起抓阄。但难度再高,以你的实力,也不用担心。”乔英子抬手拉了拉黄芷陶的手。
黄芷陶和以前的乔英子是同款学霸,黄芷陶觉得难的地方,乔英子也会有差不多同样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乔英子已经不同以往。
黄芷陶愁眉不展:“倒不是担心分班的事,就是数学,有好几道题,我感觉都做错了。”
乔英子轻笑道:“我这段时间闭关修练数学,有点成果。你哪道题没把握,说说看?”
黄芷陶点点头,正要说出自己的疑惑,冷不防一道人影靠了过来。
“也可以问我。”
黄芷陶抬头,看到方一凡盯着她,笑得好像一条摇头晃尾的二哈。
“陶子,你可以问我,我感觉我这次考得很好。”方一凡拍着胸脯说道,自信心爆表。
“问你,你上次才考了多少分?”
“上次是上次,你不要总是用老的眼光来看待我。需要知道,历史的车轮是滚滚向前的。”方一凡掂着两根手指头,作车轮向前滚动状。
黄芷陶鄙视道:“别人的成绩都是非线性的,只有你的成绩是线性的。高一到高二,随着时间的推移,沿着一条直线,不断下滑。你说,你这样的表现怎么可能不让人用老的眼光来看你?”
“对啊,方猴。用游戏的术语来说,你就是属于那种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成绩是倒数的倔强青铜。”乔英子在旁适时补刀。
“OK,OK,说不过你们,我回家还不行嘛。”
方一凡双拳难敌四手,准备投降走人。
但还没等他离开教室,班主任李萌快步走进来,宣布了一件专属于高三学生的福利——晚自习。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惨淡的愁云弥漫了春风中学的上空。
尽管李萌随即强调,不强制上晚自习,来不来随你。
但大家都知道,晚自习这个消息一出来就万般不由人了,根本没有选择。
学校不逼着你来,家长会逼着你来。
家长不逼着你来,学校的学习氛围也会逼着你来。
“把东西都搬进来吧,等一会会有老师过来给你们答疑。”
乔英子无所谓晚不晚自习,她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学习。
随大流把储物柜里的东西搬到书桌上,乔英子想起还没给黄芷陶讲题,于是说道:“陶子,来,说说你那几道没把握的题。”
黄芷陶想了想,摇头说:“英子,你这么忙,我还是不要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事,我忙的和我们考的不是一个类型的。跟你说,我也是趁机换换脑子。”乔英子摆摆手解释道。
“好吧。填空题的最后那道,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我把题目写出来,咱们一起分析分析。”
乔英子拿起笔,扯过一个草稿本,唰唰唰的,把题目复写出来,然后掰开揉碎了给黄芷陶讲解。
很快,两道题讲完,在乔英子复习第三道题的题目的间隙,黄芷陶感觉背后有人,回头看到宋倩站在门口张望。
“英子,宋倩阿姨找……啊,英子,你流血了……”
黄芷陶连忙提醒乔英子,不料回过头来,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鲜血从乔英子的左边鼻孔流出来。
正在书写的乔英子上一秒听到黄芷陶的话,下一秒看到顺势而下的鲜血在草稿本上溅起血花,愕然之下本能的摸了一把鼻子。
摊手一看,满手都是散发着铁锈味的刺眼鲜红。
“怎么就流鼻血了?”乔英子呆呆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英子,快把头扬起来。”
刚才还在笑眯眯的示意黄芷陶的宋倩惊叫着冲了进来。
黄芷陶手忙脚乱的找纸巾。
好半响,止住了血。
乔英子见两人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笑着安慰道;“妈,陶子,你们没必要担心。人的鼻腔黏膜中,微细血管密集敏感脆弱,破裂出血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开玩笑。”宋倩没好气道。
“是啊,英子,流鼻血这种事可大可小,不要掉以轻心。”黄芷陶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英子,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宋倩扶起乔英子。
乔英子不想去医院,但拗不过宋倩,折中之下最后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
“人太过疲劳也会流鼻血?”宋倩皱眉。
“人疲惫过度时,头部血压会上升,使得鼻腔微细血管破裂流血。”校医解释道。
……
从医务室出来,黄芷陶看宋倩有话要和乔英子说,独自回教室去了。
“英子,你报名参加今年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了?”
尽管心里堵着一股气,但宋倩还是笑着尽量放缓了语气。
“您怎么……李老师告诉你的?”
“英子,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大适合去参加高联这种高强度的竞赛。不如,不如,咱们就不要去了,好吗?”
“妈,您不总是说,做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嘛。高联这条路,一百米,我感觉我已经走了大概有七十米,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七十米?你准备高联准备多久了?”
“反正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妈,这只是一个意外。流点鼻血而已,我年轻力壮,火力旺,就当去火。”乔英子无奈的说道。
“意外?你之前都已经身体疲劳过度一次住院一个星期了。”
宋倩的嗓音渐渐尖利,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不行,女儿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于是语调一转,柔声劝了起来。
“英子,放弃吧,高联没了就没了,咱们还有高考。听妈妈的话,把身体调养过来,好好准备高考,一样上清华北大。”